“利落。”芜歌笑容更甚，眸光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我要你身边的位置。”
芜歌反问：“既然明知你不会同意，而我势在必行，又何必问你？”
“我要你的妻位，大魏将来的皇后之位。”芜歌还是慢悠悠的，可语气听着倒是傲慢至极。
崔浩躬身，鞠了鞠：“事急马行田。崔某一心护主，便也顾不得甚么江湖道义。只是，说到掳掠女子。”他辩白，“崔某实在冤枉，崔某掳徐蜜斯时可不知蜜斯是女子。”
崔浩惭愧地垂首跪下：“是卑职粗心轻敌了，卑职甘心领罪。”
“这个发起倒也不错。如有朝一日，殿下不能取信封我为后，便应下我一个不容忏悔的前提。”
拓跋焘敛笑，看着她。这个女子脸上的乔装尚未擦拭洁净，菜青肤色上缀着点点白净皮肤本来的模样。这副花脸猫似的尊容能够说是狼狈至极，可恰好这女子气质凌傲，恁地让人莫名想要一睹她的真容。但是，即便是人间绝色，也休想逼迫他立她为后。本日之耻，叫他堂堂一国储君，如何咽得下？
拓拔焘瞥一眼崔浩：“是本王轻敌了。她恐怕是一早就看破了本王，只等着本王先脱手，顺水推舟佯装落在本王手里。一边麻痹本王，一边顺藤摸瓜一锅端了神鹰营。”他嘲笑，“好个奸猾的女子。”
“闭嘴！”拓拔焘冷扫一眼楼婆罗。楼婆罗见主子动了真怒，弱地噤了声。
看来，这招兵行险着是成了。芜歌看着拓跋焘，轻柔一笑：“出去。”
芜歌笑得有些娇媚：“私觉得太子殿下和一众死士的性命，用戋戋一个后位互换，殿下很划算。”
芜歌已笑着回身，施施然拜别。
拓跋焘的面色从听到拍门声那刻起，便越来越丢脸。
许是心一目光里的哀悯和无法，过分沉重，芜歌敛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也缓了下来：“心一，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她抬眸看着他，“我再不是之前阿谁无忧无虑的徐芷歌了。徐芷歌死了。刘芜歌独一的任务，就是回大魏为后。”
房门合上那刻，楼婆罗急道：“主上，说不准，他们就是诈我们的。神鹰营的死士个个以一敌百，哪那么轻易被一锅端呐。我们千万不能坐以待毙！”
心一好不轻易按捺下去的气血又翻涌了。他的人生本来就像一个八卦，吵嘴参半。他一面是金阁寺的得道高僧，一面倒是徐司空养了十六年的棋子。他一边念着“呵弥陀佛”四大皆空，一边却为了多年前，为mm卖力给徐司空的生契，疲于奔命。
芜歌回敬他一记眼刀：“我平生最恨掳掠女子的小人。要我带你们出城也不是不成以，只是，”她眼波流转地扫向崔浩和楼婆罗，“是谁出主张掳我的？”
而楼婆罗却一脸幸灾乐祸：“看来崔先生是要在此地落叶归根了。”
拓拔焘一向未曾从芜歌身上移眸，只是目光越来越冷：“姓刘也好，姓徐也好。我拓拔焘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如许安静的语气，不知为何只叫心一更加哀悯：“你可知，为了制止外戚擅权，大魏皇室素有‘子贵母死’的传统。若你的子嗣担当大统，你的结局就只能是死，就像我的姑母。皇后不必然是好命的。”
拓拔焘身上的肝火渐散，眸子却越来越澄亮。他乃至唇角勾了笑：“视本王为猎物的女子，很多。像她如许奸猾勇敢的，倒是第一个。徐家人，公然有点意义。”
拓拔焘身后的崔浩心虚地垂了眼睑。
“那你呢？”心一向视她的眸底，“你曾问我，后不悔怨遁入佛门。我本日答你，我并不悔怨。待我护你……”他实在吐不出“登上后位”四字，便改口道，“这是我承诺为徐大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待此事结束，我便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