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尽力绽出一丝温婉笑意:“皇上,臣妾亲手包了团聚饺子,有繁华繁华元宝饺,也有百子百孙白菜饺,满是您爱吃的。”这些都是娘活着时,每年除夕都会差人送去摄政王府的节礼。客岁除夕,她亲手擀的那碗元宝饺就令帝王动容地揽了她入怀。
轮到齐妫神采惨白了。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拓跋焘点头,牵过她的手,交扣在掌心,复又迈开了步子:“方山也名巫山,因隐世而居的扶姓一族得名。扶姓的族长,扶不祸长年云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回,总算是被朕给逮住了。”
身侧的男人却还在没脸没皮地笑着:“你叫朕拓跋的时候,格外好听。今后,就这么叫朕。”
“阿芜,你如果不乖,朕可就用强了。”
他当真是愤怒,面前的女子,常常对他莫不是以弱示人、博取顾恤。畴前,他是信了这些眼泪的,是以,他想都没想就把小幺想要的统统都给了她。小幺说得不错,若非他的包庇和放纵,一个小吏府上不受宠的嫡女,又如何动得了他的心上人?
齐妫死死地咬着唇,酸涩的泪水渗入唇角,涩了她的心:“皇上是悔怨娶臣妾了?”
连心一都有些不解,“针灸明显之前非常见效,迩来却见效甚微了。”
芜歌咬唇,直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口气极是镇静,不由有些传染到芜歌,“传言,拓跋氏在北地建国事受命于天,有巫族帮手。竟是真的?”
这个皇后之位,虽是殿中的男人所赐,却也是她本身搏来的。哪怕他现在悔怨当初娶了她,却也晚了。
只是,这巫族奥秘莫测,除了大祭之日现身,常日不问世事。非皇室正统,平生都难以亲见巫族的传人。
齐妫此时已记不得要保持温婉做派了,一脸痴惘:“皇上为何要对臣妾说这些?”
齐妫笑着冲身后的嬷嬷使眼色,半晌,宫女嬷嬷们就已布好了膳。
义隆嘲笑着问:“朕气恼你甚么?”
“朕乐意。”
义隆对老婆常常提起故交,越来越感到腻烦。并且他已灌了满肚子苦酒,鼻息间的食香味和女子的脂粉味,莫名地让他直反胃。他推开布碟,移眸对满屋的宫人道:“退下。”
义隆只勾唇一笑,带着苦涩和幽冷:“朕记得,你曾哭着对朕说,‘相思苦,苦于无处话相思。’现在,朕总算是感同身受你当日之苦了。”
拓跋焘见她双颊飞起的绯红,笑得更加畅快:“算了,朕不难堪你。”说罢,他倒是缓慢地在那绯红的脸颊啄了啄,又抢在芜歌伸手推他之前,缓慢地弹了开。
芜歌错开他,红着脸闷头往前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芜歌微怔。拓跋皇室的各种传闻,她北上来平城时,父亲为她汇集过,只是不知真假罢了。据她所知,拓跋皇室大到立嗣立后,小到占卜休咎,无不渗入着巫族的身影。
好久,义隆才再次开口:“朕不是被小幺的苦肉计蒙蔽。朕本就不该逼得她走投无路,不得不消苦肉计如许的下下策。当日,在这殿里,朕安排你们初见,实在她冲出殿那刻,朕就已经悔怨了。”
这日,拓跋焘兴冲冲而来,连通传和拍门十足都给省了,“阿芜,朕带你见小我。”他边说边拉过芜歌的手,作势就要出屋。
只是,这回,她不测埠失算了。
义隆只感觉心口闷疼,有种莫名的堵塞。
欧阳不治不由唉声感喟,百思不得其解,“依脉象,余毒应当是清理洁净了。为何迟迟还未完整复明呢?”
芜歌下认识地捂住脸,恼羞道:“拓跋――”
芜歌对身侧男人动不动就策动的浪漫守势 ,非常冲突:“去见何人?”
义隆有伤在身,现在是半倚在软榻上的。齐妫亲身夹了一只圆滚滚的元宝饺盛入布碟,体贴肠吹了吹,才送到义隆唇边:“隆哥哥,你尝尝,一年到头实在是做得少,也不知从娘那边学来的厨艺是不是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