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几年没吃过食堂的熏鱼了!
“午初三刻。”石滚仓猝欠身答话。
顾砚站住,深吸慢吐了几口气。
“世子爷,您还是到小厨房……”周郎中还在做最后的尽力。
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帘子掀起,何瑞铭喊了声阿爹,进了屋。
十几万银子,就把这个姚武钓出了水面!
他固然不是很清楚他们世子爷把姚武等人放光临海镇的目标,可姚武这么硬生生拦下这些丝绸,还打发人跑到别业报信,这事儿必定分歧适。
李小囡连连点头。
顾砚没见他,只让王贵跟着赶去了临海镇。
晚晴低眉垂眼,只当没闻声。
“我们去三厨房?”顾砚仿佛没听到周郎中的建议,看向李小囡笑道。
现在午初三刻,各个厨房饭菜都端出来了,他们织造司大大小小十七个厨房,哪个厨房的饭菜能端到这位世子爷面前?
织女们拿着碗,顺次接过一块米饭,一勺白菜,两块熏鱼。
顾砚直奔分拨饭菜的大桌子。
顾砚已经站到了熬白菜面前,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周郎中间一横,倒澹定了,干笑道:“世子爷,您要不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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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全怪姚武,是他又粗心了,阿囡那妮子,对着那一桶又是汗又是土的熏鱼都能流出口水,姚武这个穷镖师能好哪儿去?
何承泽拧着眉头,半晌,沉沉叹了口气。
正屋只亮了一盏油灯,何记老号的当家人何承泽盘膝坐在油灯下,对着本帐册,渐渐拨着算盘珠盘着帐。
三厨房阔大而热烈,织女们三五成群,捧着大碗,坐在长桌旁,说着笑着吃着饭。
“甚么时候了?”顾砚一幅无聊模样,随口问了句。
“早就传闻你们平江织造的饭菜极佳,恰好尝尝,这儿到哪儿厨房比来?”顾砚看起来兴趣盎然。
石滚冲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即掉队一步,拉住周郎中,指了指熏鱼,周郎中会心,仓猝畴昔,悄悄叮咛婆子装一大碗熏鱼送到前面。
她有点儿饿了,熏鱼实在太香了!
世子爷要在他们织造司吃午餐,如何不早点说一声呢!
顾砚侧头看向李小囡,半晌,伸出折扇,捅着她往外走,“去他们小厨房看看。”
周郎中只好跟在前面,挣扎着做出最大的尽力。“世子爷,三厨房人多味杂,世子爷还是去小厨房吧,世子爷……”
十几万银子呢!
“阿爹?”何瑞铭看着父亲,游移了下,问道:“阿爹想看甚么?”
“没事儿,你去吧。”何承泽缓声道。
明天亥正前后,姚武的一个兄弟,骑着马,浑身热汗赶到别业,请世子爷立即去一趟临海镇,说是出大事儿了。
这位世子爷这份率性,可真是实实在在,一丝儿子虚都没有!
这个蠢货!
看到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顾砚直冲过来,前面还跟着她们织造司总管周郎中,正在派饭菜的几个细弱婆子吓得呆滞呆愣的如同木偶人。
晚晴低眉垂眼,充耳不闻。
现在只能将计就计,把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演到底了。
“三厨房,世子爷还是到小厨房……”周郎中一嘴巴苦水。
李小囡被顾砚问的一个怔神,随即道:“我回家吃,梅姐该做好饭了。”
“阿谁熏鱼!”李小囡转头望向那一桶熏鱼。
人静时分,临海镇海税司中间那间石头小院里。
“该用饭了,想吃甚么?”顾砚回身问李小囡。
大桌子上堆满了粗瓷大碗,中间架着三只大桶,一只桶里是微黑微黄的糙米饭,一只桶里装着熬白菜,另一只桶里堆着大块熏鱼。
“前天,姚武他们接了给一只船队卸货的活儿,都是丝绸。姚武发明他们卸下的丝绸数量和杭城织造司开出的货单不符,姚武说他预算了下,船上的丝绸得比货单多出十几万银子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