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秀才公,也是你大侄子,他那名儿,你想如何喊就如何喊。”李金珠笑道。
李金珠反应过来之前,掌柜已经迎出去了,“对对对!就在我们店里!李大娘子,找您弟弟的!”
“喔?噢!”李金珠先被李秀才李爷喊的怔神,又被掌柜一声李大娘子喊的再次怔神。
顾砚看了一会儿,伸手拿了本名录,漫不经心的翻看着。
“为政处所,不成过于拘泥定规,要因人因时因地,调剂变动。”尉学政捋着髯毛,先指导了几句。
“上庠生每月多数吊钱。”幕僚瞄了眼尉学政,陪笑答道。
李学栋浑身紧绷的戳在屋门口,迎着掌柜成串儿的吉利话,手忙脚乱。
李小囡和李学栋方才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李文华清脆非常的问掌柜,“阿拉侄子返来没有?阿拉侄子考了第十六名!阿拉侄子现在是秀才公了!”
“这些重生,哪些留县,哪些拨府,根据甚么?”看了一会儿,顾砚放下名录,随口问道。
“这文采……”一个年青幕僚指了指李学栋那首诗,前面的话却没敢说下去。
“一个月差半吊钱呢。”
李学栋宽裕的一张脸血红。
贡院大门外,李文华伸长脖子,听到李学栋的姓名,挑了个面善的长衫问了几句,肯定他家学栋确切考中了,连转几圈,没找到李学栋和李金珠,连走带跑往脚店赶。
世子爷的意义很较着,可他们学政较着是这也可那也可。
“那如果只要一名重生呢?”顾砚抖开折扇。
“再说,吃穿用度上,平江府必然比昆山县贵出很多,穷家小户,哪怕一年多上几吊钱,就极难支应。”尉学政笑着解释。
“返来了返来了!喔哟!了不得!恭喜恭喜!小三儿呢,从速去买挂炮仗,要五百响的!买两挂!快去快去!我们店里出秀才公了!喔哟,我得给我们秀才公道个贺!”
向来没有人称她李大娘子,在村里,大师都叫她金珠,到村外就是学栋她大姐。
看着天亮了,李金珠抱着几件脏衣裳,轻手重脚的拉开门,劈面就看到了三堂叔李文华。
“这我不晓得。”李金珠一个怔神,这个她真不晓得。
“对对对!阿拉侄子可勤奋了,我跟你们讲,阿拉侄子瘦成如许,这可都是勤奋累的!先让阿拉侄子好好歇歇!”李文华仓猝上前,挡在房门口,拱手报答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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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学栋还睡着呢?”李文华踮脚伸头,往屋里看了眼,压着声音问道。
……
就这份文采,卖酸文儿可卖不出价儿,这笔字也不如何样。
“是我特地把他调为留县的。”尉学政在长桉另一头接话道。
大成殿一侧,一张两丈来长的长桉四周,坐着站着二三十个幕僚和属官,正忙着装订新科生员的墨卷,誊写送往各府县的红桉等等琐事。
李小囡和李学栋头抵头交代明天的测验,李金珠在门口靠门坐着,做着针线,凝神听着内里的动静。
“多少不一,多的五两十两银子,少的一盒墨,几匣点心的也有。”被顾砚目光扫到的一个幕僚仓猝陪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