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仓促用了饭，叮咛筹办出发去平江府，上马直奔杭城贡院。
李小囡用力拉了下李金珠，李金珠仓猝看向李小囡，李小囡抬头看着李金珠，笑容绽放出来。
唉，他家世子爷自从腊月里大病了那一场，就时不常的抽个风，比如这会儿，好好儿的，如何像见了鬼一样？
“考完了再跟他讲。”李小囡瞄了眼李文华，低低说了句。
这场院试，他畴昔露个面就行了。
离两人五六步，李文华胳膊揣在胸前，听的一脸茫然。
李小囡紧挨着李金珠，跟着人流往前涌，站在人群核心，凝神听着混乱的大声唱念。
他这趟江南之行，领着观风使的差使，两浙路院试，他不能不去看看，可也就是畴昔看一眼。
长随用顾砚的钦差关防叫开贡院侧门。
“经古一场，已经黜落了三成了。”尉学政哼了一声，“竟然有将近两成的人连题都不领，实在是过于放纵了。”
畴前，顾砚很腻烦这些旧端方，透着一股子陈腐气，现在，他对那片陵地，以及这两座别业，充满了敬惧和感激。
李小囡坐在蜂窝般的号房里挖空心机凑韵脚时，睿亲王世子顾砚的船队，泊进了杭城外睿亲王府别业的私家船埠。
睿亲王府的祭奠就更多了，并且，每一任亲王秉承王爵，都必须到这里来祭奠告拜以后，才算成礼。
他六娘舅也是他的发蒙先生，学问品德都没话说，他主持的测验，独一能诟病的，就是考得太难，可这在文风鼎盛的江南不算甚么。
杭城的别业里，另有一片和浅显人家的坟地没甚么两样的墓园。每年朝廷祭奠凌烟阁功臣的时候，都会遴派内侍，到这里昌大祭奠。
两浙路上一任学政任期还没过半，客岁腊月里病重而亡，他六娘舅尉玉明被点了两浙路学政，祭灶那天就吃紧忙忙出发南下，赶过来主持两浙路岁考科考。
“明天是平江府。哼！就是有全数黜落的府县，那也是他们不争气，我但是铁面忘我。”尉学政抬了抬下巴。
“这哪有多少，明天辰正放榜，立即就提复。
“那是刚收上来的墨卷？我去看看。”顾砚说着，回身往大殿内摆放名册和墨卷的长桉畴昔。
在杭城战役江城外，各有一座睿亲王府祖上留下的别业。
李小囡坐到商字号桌子后。
院试放榜以后是否提复，朝廷没有定规，由学政自定。
书吏从桌子旁走过，收起了别的两张题纸。
这小妮子胆量大了么，都敢冒名替考了，真是不得了！
幕僚迎上来，顾砚摆手表示不消管他，走到长桉前，顺手拿起份墨卷，细心看了看，又拿了一份，放下，再拿一份，一边看一边渐渐往前，走到那摞名册前，拿起最上面一本，渐渐翻看。
“我算着你该到了，如何样？一起上还顺利吧？”尉学政垂怜的看着他独一的外甥兼门生。
铁锚抛下水，锚链哗啦啦落下去，船工忙着搭出跳板。
尉学政眉毛高抬，再次上高低下打量着顾砚，“你娘说你自从腊月里病过一场，就转性懂事儿了，这是真懂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