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说:照他所想,给他一个机遇。
“东翁,这是?”姚先生怜悯的看着黄显周。
那会儿黄县尊刚到慎县任上,直到现在,七八年了,宾主相处极其相得,他早就下定决计,这辈子就跟着黄县尊了。
“县尊哪,你如许,这不对啊,你能不能透个一句两句,如何就是个机遇了?你得让我这内心有个数啊,有了数才好说话办事不是?”
“东翁晓得,我是早就盘算了主张,这辈子就跟着东翁了,东翁做县令,我做师爷,东翁去船埠点货,我给你记数,东翁如果回到乡间,我也回家,我们手札来往,唉!”
“出甚么事儿了?”姚先生坐下,细心打量着黄显周的神情。
他要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做,该从哪儿动手……
“挺好。”黄显周嗞的喝了一口酒,掂起快子,先点了点文书。
长大成人,赋税上不说青出于蓝也差未几,又学了些刑名,自发得起码不能比娘舅差,谁晓得前前后后跟了十四五位东主,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最长的一名做了十七个月,最短的只做了一个月,长年驰驱在换东主的路上,直到碰到黄县尊。
“真挺好。”黄显周看着姚先生,严厉当真。
“这么觉得世子爷,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东翁这到底是甚么意义?”姚先生这回是真正的莫名其妙了。
“这是机遇!我黄显周这辈子的抱负,满是这个机遇上了!”黄显周用力拍着那份文书。
前面的话,姚先生没说下去。
“这是你我的机遇。”黄显周伸手指在姚先生面前点了点。
“你甚么时候能清算好?我就几身衣裳,你清算好我们就走。”黄显周嗞了口酒。
府尊说他阴阳怪气,还真是够阴阳怪气的,连个借口都懒得找,就是一句海税司的差使极其要紧,这不是指着脸上骂人么。
“这是世子爷的意义?”姚先生上身前倾,屏气问道。
“海税司?”
“不能讲!”黄显周今后靠回椅背,嘿嘿笑了几声,“我那梦真逼真切,那蛇真逼真切的咬了我一口,这但是真逼真切的大征象大机遇!”
姚先生瞥着他,一脸干笑,冲他举了举杯子,唉,算了不说了,喝酒吧。
昆山县令黄显周接了上峰手令,到了平江府衙,没见到刘府尹,出面欢迎他的是刘府尹的亲信幕僚曹先生。
“瞧那模样挺惭愧的,刘府尊没见我,这个是曹先生给我的,非要留我用饭。”黄显周点了点文书。
这一纸文书,就是他的机遇,天大的机遇!
黄显周一起纵马,回到昆山县衙,进了签押房,将公文谨慎的放开,仔细心细看了两三遍。
“这倒是,但是……”
曹先生留不住,将黄显周送到衙门口,看着他上马走了,忍不住感喟点头。
“那我们明天一早走,天一亮就走。”姚先生顿了顿,再往前伸头,看着黄显周笑道:“既然刘府尊惭愧得很,既然这是奥妙事儿,东翁,要不,你就来个挂印而去?”
海税司,船埠!
“这是气运!这是我的时运到了!世子爷久驻平江城,必然是为了海税司,你看看,就来了这份调令,你说说,这是不是我的时运到了?”黄显周没正面答复姚先生的话。
“嗯,那就对了,这是奥妙事儿,那我们甚么时候出发?”姚先生伸头问道。
“是啊是啊,是挺好。”姚先生干笑到一半,看着黄显周那一脸的严厉,迷惑起来,“东翁这是有甚么筹算?还是气着了?”
“刘府尊说世子爷盘桓在平江城,是为了阿谁小妮子,呸!”黄显周啐了一口。“世子爷但是堂堂的亲王世子,见多识广,会因为一个乡间小妮子,一迟误就半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