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船埠不远的一处凹地里,立着几排低矮陈旧的房屋。
十几支利箭吼怒着扎在十来个没能站住的男人面前,有几个运气不好,被利箭穿透脚面,惨叫连连。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欺负小爷不敢把你如何样?”顾砚今后退了一步,“我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你们这是干甚么呢?”
“你们杨爷说得对,第一,先给我问清楚,为甚么会两趟算一趟,是自有海税司以来就是如许,还是半途有甚么变故,第二,你们筹议筹议,把两趟算一趟改了,全天下都是一趟算一趟,凭甚么你们不一样?”顾砚看起来极随便的叮咛道。
几个黑衣头领被兵卒揪出来,在最前面跪成一排。
凹地里的扛夫们非知识相的当场跪下。
“油带足了?”中间的头领低低问了句。
离那几排房屋另有七八丈,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们举起菜刀斧头,一声杀字喊出,刚要开端奔驰,四周俄然火光大盛,无数支火把举起来,刺耳的弓弦声中,一个清脆的声音骂起了娘,“他娘的,都给老子站住!”
几个头领面面相觑,这就是端方啊,不能说是端方,那还能说甚么?
“世子爷饶命。”黑衣头领不得不看着顾砚。
“这一次就算了,算小爷我教诲你们了,再有下一回,我把你们都发配到北边关外,把你们排在最前面,让你们拎着刀,好好砍个够。
“嗯,多带了四五桶,得把他们烧得骨头渣儿都不剩!”一个头领咬牙切齿道。
“没有!向来没有过!”杨启帆答的斩钉截铁。
“他们一趟就领一根筹,得两趟才气领一根。”中间一个头领仓猝答道。
“但是,就这么放了也不可。”顾砚拧着眉,想了一会儿,“有了!明天上午,你们到船埠上,给他们负荆请个罪吧。
“小爷我奉部令协理海税司,头一天到船埠上,就跟你们说过,小爷我只要一个不准,你说,这一个不准是甚么?”顾砚踢了踢跪在前面的黑衣头领。
“照我们打算好的,你们三家各占一个方位,一起冲头一轮,以后从速撤走,我们和他们两家再过一遍,以后,你们浇油放火。都清楚了?”中间的头领低低叮咛。
”为甚么两趟才气领一根,别跟我说这是端方。”顾砚扬大声音问道。
几排房屋里的扛夫呼呼啦啦跑出来,有很多人满身光着,站成一团,目瞪口呆的看着围着他们,被施了定身法普通的黑衣人,黑衣人内里,无数的火把下,一个个弓手张弓搭箭,对着黑衣人和他们。
一阵呼呵声传来,弓手们让开一条通路,别的几家黑衣人挤成一团,被长枪指着,赶进弓手圈内,最后一团黑衣人一人扛着一桶油,将油堆在指定的处所,排成排跪在地上。
顾砚一件黑底绣金蟒纹窄袖骑装,站到年青将军中间,笑眯眯打量着被弓箭定在原地的黑衣人。
“太子爷快来了,死人太多不吉利。”顾砚再叹了口气,“再说,我们的刀,是在国门以外杀敌用的,国门以内,都是帝国子民,能不杀就不杀,起码不能不教而诛。”
“小爷问你话呢。”顾砚放下脚。“你们这是干甚么呢?说啊!”
“嗯!”几个头领一头。
“那你们这是干甚么?说!”顾砚抬脚托着领头的黑衣头领的下巴。
“他们如何冒领了?”顾砚问道。
几个头领散开,各自领队,奔驰到位,抽出了特地打制的菜刀,斧头,从三面围向低洼处的几排房屋。
“你看看,我的话,他们当耳旁风。”顾砚转头,看着杨启帆,叹了口气。
“我跟你们说,你们都在船埠上扛活,大师就是兄弟,不能整天你欺负我我欺负你打打杀杀,你看看,我和你们杨爷这刀都不往你们身上砍,能容你们拿刀砍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