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太太笑道:“这红的是莲花,白的是豆腐,凌晨,采莲女新采莲花,去掉其心,入沸水焯出,与豆腐同燉,红白交叉,仿佛雪霁之霞,故有‘雪霞羹’之隽誉。”
凌波花容失容,脚下发软,跌坐回琴凳,看着傅知行,眼中泪光明灭,世上如何会有如此不怜香惜玉的冰脸郎君?
傅知行在许城逗留,一举三得,既为了公事,也为了晏萩,另有就是六月初九是许城的观莲节,是日,又为荷花生日。隆冬观莲,不但为了赏花的美,亦为乘凉。花香当中,月光之下,在水面之上消暑过夜,实在是神仙般的糊口。
“聒扰。”傅知行回身往回走,“韩飞,如有人再敢发作声响,扰了夫人安息,把人丢到河里去。”
“凌波见过大人,还请大人垂怜。”凌波屈膝施礼,垂首暴露乌黑的颈部,她虽是清倌儿,但月前,已被城中富商买下,筹办在本日献给路知府的。
女眷这边停下了扳谈都看了过来,路太太还怜悯地看了眼晏萩,她本觉得府里又要多一个妾室,没想到钦差大臣突至,处理了她一个忧患。
女眷们在这里议论吃的,男人们则在评点那些歌女舞女,这个说:“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晏萩尝了一口,点头,“清嫩鲜美,余香盈口。此菜,色香味俱佳。”
“那里来的琴声?”傅知行冷声问道。
“世子,前面仿佛有条船跟着我们。”保护长韩飞过来禀报导。
扮演莲花仙子的歌女,抱着琵琶,边弹边唱小曲,“绿水芙渠,红白都开遍。风递荷香清不竭……扑得流萤飞去也,六铢衣薄停纨扇……红颜每多薄命,还望郎君多情。”
“大人,凌波愿为奴为婢服侍大人。”凌波为己争夺。
傅知行冷酷地扫了眼故作状况的凌波,“我府中不缺烧火丫头。”
晏萩晕船,精力不济,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傅知行守在她身边,或看书,或摆布互弈。
傅知行从船头下去,缓缓走向阿谁少女。韩飞要庇护他的安然,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傅知行走了出去,韩飞又来禀报,“世子,跟在我们前面那艘船停靠在不远处。”
“好。”晏萩笑了笑,闭上眼睛。
傅知行牵起她的手,“能够走了。”
一曲唱罢,她被人引来见诸位大人,她被是为知府大人筹办的,但现在,有傅知行这位钦差大臣在,路知府自是谦逊,不敢享用了。
晏萩自知酒量不佳,亦怕人前失礼,以茶代酒,与众位太太坐在湖边的高台上,“路太太,这菜红红白白的挺都雅,不晓得菜名是甚么?”
晏萩依言喝了几口,此汤乃用鲜藕和猪蹄炖煮而成,厨子又将浮油撇去,鲜而不腻,回味无穷。
傅知行目光微冷,“抓紧防备。”河道这么宽,也不能不让别人行船。
“若无异动,不消理睬。”傅知行沉声道。
凌波抿唇一笑,道:“大人不感觉月下操琴,别有一番雅趣吗?”
“本日到此为止。”傅知行起家离席,走向晏萩。
凌波惊诧地昂首看着傅知行,她矜持姿色过人,见过她的人,无一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这位大人不但不动心,还这般的贬低她,让十四起,就出来见客的她,非常愤怒。不过她看清傅知行的边幅后,又感觉这位大人不被她的仙颜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
次日凌晨,傅知行和晏萩分开许城,再次登船,晏萩又不适应了,又吐了个天昏地暗,“看来我只能坐长途,不能坐长途。”昨儿,晏萩坐画舫赏莲并不晕,傅知行还觉得她晕船的题目,已经处理了呢。
食色,性也。
晏萩却涓滴也不担忧,她落拓地在吃荷叶莲子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