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郡内饥民很多,但却还算吃得饱,穿的暖。只是因着漓江干枯,水源成了题目。人们每天都要为寻觅水源而驰驱千里,不管脏水,污水,只要能吃进嘴里的,就是好水。
陆霁斐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书,斜睨苏芩一眼。
驰驱数月,从陆路换到水路,再从水路换到陆路,苏芩等人终究达到广西周边郡邑,桂林郡。
玉质的腰带上缀着些荷包、香囊、扇囊等物,苏芩替人系好后,欲脱身,却不防被人箍住了腰。
苏芩脸上红晕未褪,双眸水雾雾的四周兜转,就是不敢落到陆霁斐身上。
陆霁斐:……
苏芩的脸上被陆霁斐倔强的抹了一层灰,她低着小脑袋,就跟方才从煤灰里头滚过一样,蔫拢着小脑袋跟在陆霁斐身后,把脚上的小靴子踩得“踢踏”作响。
陆霁斐和苏芩进马车,绉良带着身后的几个锦衣卫骑马围护在旁。
“阿狗。”陆霁斐唤一句。
“头晕目炫,手脚有力。”陆霁斐掀了掀眼皮,拿起软枕上置着的洒金扇摇了摇。他的头发被苏芩擦乱,脸上带着红痕,身高腿长的瘫在那边,睁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眼尾发红,竟也显出几分不幸之态。
苏芩撩开半幅马车帘子,错眼看到那些蹲在街边盯着她目光发红的人,内心一惊,从速将帘子放了下来。
陆霁斐单手掐起苏芩下颚,笑道:“姀姀的脸如何这么红?”
“替我系上,姀姀。”男人一改方才那副似笑非笑的神采,双眸下垂,神采专注的看向苏芩。
晌中午分,大街上却只寥寥几人,连摊子也没几个。
苏芩已能设想到,那千里平原,寸草不生,连天干旱,仰天有望的绝望。
“身子还没擦呢。”陆霁斐也不管本身被擦红了的脸,只慢悠悠道。
“我是看在你晕船的份上……”苏芩哼哼唧唧的说完,将帕子重新绞干,“你把衣裳,拉开一些吧。”
苏芩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材,她与他已有过多次密切打仗。但不知为何,却面臊的短长。她的蔻色指甲还没褪洁净,触到男人白净胸膛前,明丽惑人。
“阿狗, 顿时就要登陆了, 你还要不要吃鱼了?我去给你抓来。”绉良扯着铜锣嗓子道。
伸手捂住心口,苏芩只觉那边“砰砰砰”的就像是六月天涯处的惊雷,将近炸开。
现在,坐马车也成了一种豪侈物。
苏芩噘嘴,但为了肉,还是让步了。
已经在船上呆了半个月了。
她晓得,男人身上的肌肉手感极好,但因着每次她都被这厮折腾的短长,以是从没好好感受过。男人的肌肤没有苏芩那般细致柔滑,反而透出一股坚固白净的绸缎感。有细细的茧,贴合在掌心肌肤上,吸附上去。
陆霁斐拢着宽袖,一身华衣美服的上马车,风韵翩翩,摇着洒金扇,如同华贵公子哥。
“阿狗,你, 你如何老盯着我看呀……”绉良对这个粉雕玉啄的小厮非常有好感。感觉这阿狗就跟用粉团子捏出来似得,如何能长的这么都雅。只可惜, 倒是个哑巴……
苏芩不知真假,看一眼男人,终究还是伸手替他解开了衣衿。
苏芩眼睁睁的盯着面前的肌肤,看着上头有水珠子往下落,滑过腹肌,在肚脐处略停顿,最后浸入裤腰内。
苏芩一边捂着心口,一边盯住绉良,然后摇了点头, 绝望的回身。
最关头的是,这还没到最干旱的郡邑,只是周边便已如此,可想而知那些连一滴水都喝不上,连一口粮都吃不上的处所,该是多么艰苦悲怆。
他起家,将身上那件被扯烂的月白袍褪下,然后哈腰从沐盆里捞起那块帕子,随便擦了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