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苏府门前,马车夫从马车背面搬了马凳,有男人撩开马车帘子,撩袍踩凳上马车。
小女人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苏芩伸手抵住男人,一挑眼尾。“你不是怕狗吗?”
斐济搭着一双大长腿, 入目打量一番里间。
男人见小女人气红了脸,也不再逗弄她,反身取了花几上那支艳红色的杏花,腆着脸又凑上来。
苏芩伸手,掐断一支红杏,放到了空荡的白玉瓶内。
有烈马奔驰而来,惹得那些尚慢悠悠盘桓在苏府门前的客人们面色大惊的往旁躲去,面上虽不忿,但却不敢随便置喙嚼舌。
红杏柔滑,缀着雨露,顺着苏芩的指尖往下滴水。那水珠子透着娇杏粉嫩,触到苏芩指尖,又变成了珍珠玉红色。
斐济勾唇,满含讽刺的看着踩阶而来的夏达。
苏芩沐浴结束,穿戴好采衣采履,梳双鬟髻,安坐在东房内。
办完了宝儿的满月酒,秦氏未与苏芩筹议,便将她及笄礼要用的东西都备齐了。
三月初三女儿节,杏花微雨,红豆相思。
夏达早知这项城郡王世子性子桀骜,却不知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苏芩脚步一顿,看到置在花几上的一只青瓷鱼缸。鱼缸不大,婴儿手臂那般长,成年男人手掌那么宽,里头装着一尾鱼。形类卿鱼,体型更小,扁身缩首,颇似竹蓖。
男人衣衫不整的被踢出了榻。
苏芩伸腿,用力的抵住男人的大腿往外蹬,“你如果再不走,我就要喊非礼了!到时候将你这项城郡王世子半夜擅闯内室,企图不轨的事鼓吹出去,那你就趁早滚回你的项城吧。”
“那就好,真是些该死的。女儿家的名声,那里容得他们这般糟蹋。”秦氏语气峻厉的叱骂几句。
纤细身子上着黑布红边的采衣,以缁布为衣,饰以锦缘,裹着窈窕身材,两襟系带,非奢丽之衣,却透出一股纯稚的清媚。下头一双素白采履,踩在白玉砖上,白的跟苏芩的肤色普通。
男人埋首轻嗅,奶香阵阵。声音沉闷的从那处传来,“杏花,最是活色生香,第一流。”
苏芩伸手,把男人的大脑袋往中间一推。
两尊大佛出来了,众来宾抹一把头上的汗,谨慎翼翼的跟着出来,心中却再次光荣,此次真是来对了,这苏府苏三果然不是普通人。竟惹得夏首辅和项城世子在苏府门前就差点大打脱手起来。
苏芩抿唇不言,只敲了敲这青瓷鱼缸。那尾妾鱼被惊到,兜兜转转的在里头转了一圈。
小女人垂着粉颈,青丝披垂,带着甜腻的香。雪绕红琼,香肩上搭一件银红色小衫,低眉顺目标半跪在那处,琼鼻美目,菱唇小口,白瓷肌肤。特别是那被收腰袄裙勒出来的窈窕身材,香软软的胸脯,蜜梨般的腰臀。
苏博从速迎上去,近前后却眸色一窒,反发展了三步,差点在石阶上跌个跟头。
“若要我说,方才作那句诗的人,是没见过我的姀姀。”修剪的极细的杏花杆子被折断,男人苗条白净的指尖捻着那支杏花,替苏芩簪在耳畔处。“此杏花乃是那第二流,我的姀姀才是活色生香第一流。”
“女人真美。”红拂赞叹道。
“这陈颖兰是在讽刺女人?”红拂气红了一双眼,恨不能将这尾鱼瞪穿。“奴婢去还给她去!”
细的处所极细,鼓的处所极鼓。
“女人,这是陈女人送过来的。”红拂拿着礼单上前道:“是甚么鱼呀?瞧着也不像是养着玩的呀?”
苏府苏三,即便是败落了,凭着这张脸,也还是有人趋之若鹜。
“《升庵诗话妾鱼》言:‘江海间有鱼,游必三,如媵随妻,先一后二,人号为婢妾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