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刚强地以为,在丹涪水,乃至全部巴国,邓路的文人气质就如一道独立于盘瓠湖水面比蓬莱小岛的斑斓风景,无人能及,见此人浑身气质与邓夫子有类似之处,且不在邓路之下,先吃了一惊,顿时多几分喜好,心中暗想:“他吃的甚么,比女人皮肤还要细嫩,如何驻颜?定非俗物。”
因之,果五源,既为万风寨寨主,又为天坑牢营的主事,虎安宫格外多几分尊敬,故他能直接求见夫人。万风寨与驰名无实的观云林学舍素有渊源,当年澹子建馆之时便是得力于寨中支撑。
日月更替,工夫易逝,不觉又过了一个寒署。
杜清涟检看那册本,书中的字,一个不识,道:“这书不知是何内容,一时看不明白,我拿去渐渐看。将其他物品连同承担存放在后室当中,看有否人来认领,到时物归原主”。
且说这果五源,已过花甲,头发却一丝未斑白,传闻是平生多吃果氏部族的干果。天坑在果氏领地范围,是以历代以来,天坑牢营的主管便是果氏头人。
越是不能解,越是心中牵挂。
恰是夏天,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杜清涟对学舍中人道:“这观云林学舍称呼,一则名不富实,二则殊为罗嗦,只需林云观三字足也。”因而将学舍改名为“林云观”,而后,人们便称为“林云观。”(注:当时玄门并未昌隆,此“观”字仍为“旁观察看”之意,不是今后“道观”的“观”字意,不要曲解)。
夫人笑道:“你这话一出,我是不出点血就显得吝啬了。”
“美意难却,他先答允下来。当时我就承诺他要引见给夫人,一时忙事,冬来收不能收,种不能种,恰好余暇。此人见多识广,待人驯良,年近四旬,而面红耳赤,肤如婴孩,非为俗物,大胆求夫人一见。”
渐而,观林云学舍,远近驰名起来,多晓得万风林海中有这个好去处。
“请复坐。不消谢。他日有空,我当亲身去就教。”
瞫夫人也去过几次,与杜清涟相谈甚洽,甚为敬之。
虢昌、果五源、邓路是学舍的常客。
唯有杜清涟,老是放不下那书。
夫人见客人年约四旬,中等身材,略为偏胖,身上是一件红色蜀段(传闻后代才称“蜀缎”),就如天生就在他的身上一样称身,铮亮的额头和洁白的眼神埋没不住睿智;特别是皮肤,就如婴儿一样,指尖悄悄一弹,怕是要弹破。
杜清涟回到房中,再三看那书上刻的,弯弯拐拐,似字非字,似图非图,仍不能明白,暗道:“我自栩有些学问,在一册书面前,还是第一次猫儿吃乌龟, 不知从何下口”。
一席扳谈,夫人兴趣盎然。
杜清涟见礼道:“某西蜀草鄙之人。”
夫人答礼。
顾不得其他,先抬入偏房,急为其医治。
俄然听到有异响,起来检察,又不见了动静。
杜清涟起家行了个大礼,道:“并不敢期望有人学老子学说,多谢夫人!”
杜清涟顺手将书置于几案上,常于余暇时揣摩,多日不得其解。
他忙去叫三个老成的人来抬开石块,却见地面上有一个洞口,内里有人,三下五除二,拖将出来,是一个蒙面男人,浑身是血,身上有一行囊。
三人诺了。
瞫夫人道:“那是个远客了。传闻孔子有言: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看来本日是个欢畅日子。”
“杜清涟多年习老子学说,很有根底,自发得蜀中学者已无有其右者,因而出了蜀国,拟到老子故里楚国去淘见地。
果五源道:“夫人若去了,定然不会绝望。自从澹子建立学舍,数多年来,门生没有长进,树木倒是年年长进,已是古树参天,固然简朴,但与别处罚歧。只是,历代邑君均对学舍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更有决计打压的,有一年说窝藏要犯,差点一把火烧了,目今房屋多有些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