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想个别例知会彤常在,就说皇上不肯定见她,让她再略等些光阴。既然人在承德,少不得有玩耍赐宴的机遇,届时再找机会让她在皇上面前现身。人说子不嫌母丑么,就算她现在弄成了这副模样,也是太后作的孽。我倒要看看,皇上究竟是保护太后,还是会为生母主持公道。”
但是天子这回却不像平常那样,沉稳道一声出去,仿佛有些慌乱,仓促道:“等……等等,让她等会儿。”
在这深宫中行走,赶上一个心大又聪明的主子不轻易。早前一块儿在尚仪局里同事过的姐妹,好些都是聪明人儿,不说旁人,就说晴山和快意,她们哪一个不是宫女子里头拔尖儿?可惜跟错了主子,一天六合被拖进泥沼里,最后弄得一身罪名,没一个有好了局。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倘或主子听人劝,就算一时走错了道儿,也能窜改过来。可如果主子死个膛,好赖话都听不进,那么跟前服侍的人就倒了血霉了,非给活活坑死不成。
进了院子就见老姑奶奶正坐在敞开的南窗底下吃刨冰,银朱苦口婆心劝着:“行宫里头不热,您这么贪凉,没的肠胃受不住。还是别吃了吧,我给您撤下去,您吃点子点心酥酪甚么的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