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只得笑着坐到船尾,这老夫手上拿着桨,不见使了多少力,却手臂生风,带得修缘耳边呼呼作响,那划子那里是平常速率,就算三个壮汉同时在船上划桨,也不会有这般快。只见得岸边草木石堆都倏忽不见,被远远抛在背面,蓝天碧水,这般美好景色,却像一幅幅庞大画卷,错过了这卷画,便再难转头,只要向前,不竭看到新景色。
渡口只要个五六十岁的老丈,撑着船篙渐渐悠悠靠过来,对修缘笑道:
“小和尚,上来罢!”
修缘拍掉身上的灰尘,朝老丈不美意义笑了:
“那……那和尚道子刚烈,甘愿跳崖,也不肯交出经籍,是我们忽视,还请上者给我们一个改过改过的机遇。”
“恰是,这位小师父也去姑苏?”
本来大半日的路程,两人说话间,竟然一个多时候便到了,老夫将船靠在岸边,修缘悄悄踩在绿草地上。
那四名女子衣袂飞舞,仿佛要乘风归去,这男人站在她们火线,更似随时便要消逝无踪。
“仆人想晓得,阿谁带着经籍下落不明的和尚,究竟是谁”
四月的江南风景无穷,春江水暖,晚间更是别有一番景色,清风缓缓,月明星疏。
“他仿佛……仿佛叫……修缘……”云上使说完这话,跟中间的戒十对望一眼,二人眼中神采绝望。
“多谢上者,多谢上者……”二人纷繁跪地拜叩,临时松一口气。
在广济桥边,半跪着两个黑衣人,他们偶一昂首,水面微起波纹,月光投映在湖面上,星星点点,等的人却不见踪迹。
看着看着,心机就飘忽不定,一想到莲花生,修缘就浑身生硬。这小我为甚么将他丢在山上?当初做那些耻辱至极之事,究竟是他兴之所归,还是另有图谋?修缘但愿今后再也遇不着他,但师门之仇,不共戴天,若真是他做的,修缘不顾这些牵涉,也要去找莲花生冒死。
“那《明澜经》究竟如何了”
“小师父,听你口音,不像外埠人,不是从嵩山少林来的?”
修缘在破庙住了一晚,睡到半夜俄然下起瓢泼大雨,他遁藏不及,被淋得湿透,只得在古刹中找了处渗水小的地段,一向坐到天亮,待雨停了,生篝火将衣裳里里外外烤干,重新穿上身。
这条河是秦远岫常跟他提起的,贯穿南北的大河,那么聚贤庄应当不远了。
那红衣男人站在桥中心,居高临下望着这二人,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勉强笑了笑,道:
“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姑苏府,这是头一归去看个朋友。”
他舔了舔嘴唇,向戒十身边的上使看畴昔:
未几时,湖面卷刮风波,湖水如雨点,淅淅沥沥打在他们身上,这二人抬眼一看,四个蒙了纱的窈窕女子在前,悄悄踏浪而来,恰是这浪花击打在二人胸前,轻巧晶莹,冰冷冷一片。这四人足尖一点,在桥上落下,双双跪下,背面另有个蒙面人,蒙的面纱是红色,身上穿的也是火红一片,指甲眉眼,俱是妖艳的红,开口倒是个男人声音:
修缘望着江面发楞,渐渐回过神来,便跟老夫说话打发时候。
老夫固然年逾六旬,力量却极大,撑着蒿一下一下,船行得又稳又快,修缘故意接过船桨,帮老夫搭把手,被他回绝了:
“老丈,您这船,是往姑苏府方向去么?”
修缘坐在船上,一起晃闲逛荡,气候晴好,春日暖阳洒在身上,不但不解乏,反而叫人慵懒懒惰。
“哎!”
“年青人,你坐好,这处风平浪静,老夫我使一把力,我们也好早些到姑苏,你千万别动,掉下去了我不捞你!”
但是寅时刚过,这二人便被一剑封喉,衣物上各沾了一朵鲜艳似火的红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