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自她回宫以来顾白第一次踏进她的宫殿,无忧毕恭毕敬的施礼,他不喊起家便只能跪着,任由凉意从膝盖窜入心底。
无忧还记得那日的气候终是放晴,置身于梅树间的她笑着对顾白说,“夫君,这万里国土,夫君感觉可还好?”
狰狞的鞭痕,异化着淡淡血腥味的酒香,神采惨白的夏无忧手指微颤。
“顾白,你可真狠?”无忧凝眸望着顾白,却找不到漫天雪地里红衣少年的影子。
无忧揉揉眉心却看到腕上的缕空金镯,嘴角出现丝丝苦意。“孤雁,明日将流妃唤来。”
“戏言罢了,说者偶然,怪只怪听着成心。”顾白俄然回身眉眼冰冷的望着夏无忧清冷冷酷的眼神。心中烧起火意,上前紧紧钳制无忧的下颌。
孤雁应下,娘娘回宫一年,圣上却未曾踏进凤庆宫半步,整日宿在流妃那儿,好似这后宫没有皇后娘娘。孤雁内心不平,娘娘在疆场历经存亡,天子却在这繁华中享用着和顺乡。
山野小村里只要他们一户人家,夏无忧卖力一日三餐,顾白就在院子里莳植了几颗梅树。日子平平儿夸姣,恰是无忧想要的安好糊口。纷飞的大雪里,常常能看到红衣身影持剑翻飞。
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老将军送走一波又一波提亲的达官权贵,终究不堪其烦将统统人拒之门外。
夏无忧生的不丑,却也没有倾城倾国之姿,面前的男人倒是生的倒置众生,似笑非笑的薄唇,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明灭在洁白的月光下。
“事情走到这一步,朕无妨奉告你,将军府的火是朕放的。你那威风凛冽的将军父亲,觉得宝贝女儿被人挟制,朕便以此威胁逼他喝下迷药,又将统统前程堵死,放了一把火,如此,光辉的将军府便化为灰烬。”
狠狠甩开无忧,说话间已然行之门边,无忧咳了几声,上前抓住顾白的衣角。
皇后娘娘将流妃唤了去,大略是为了流妃腹中的孩儿,如果流妃产下龙子,那皇后娘娘的职位可就真的不保了。
夫君,等我返来。
正看的入迷,身边不知何时呈现了一名男人,就着月光,夏无忧瞥见那人红衣胜血,一双妖媚的眸子悄悄望着她。
更让人不解的是皇后将凤印赠送了流妃,道是这宫里流妃的职位无异于皇后。步行走回凤庆宫,却和那道明黄身影擦肩而过。
“狠?呵,我的狠可全都是拜你那好爹爹所赐,跟他比起来,可真是相差甚远,我的父皇,兄长,可全都丧命在你爹手上,我的姐姐和母后但是被你爹爹送到了虎帐充当军妓,你可知她们受了多少摧辱,死的时候又是多么的死不瞑目?跟你爹比起来,我不知仁慈了多少陪。”
【4】无忧连苦笑的力量都没有,眉头拧紧,悄悄的望着顾白,不知不觉间便湿了眼眶,面前欲置她与死地的男人,但是许她一世无忧的丈夫啊。
那是成德十三年的第一场雪,夏无忧女扮男装出了家门,在母亲坟旁站了好久,夏无忧的母亲是青楼女子,却能成为大将军独一的夫人。
皮肉的苦,夏无忧能够忍,可当身上的陌生男人扯破她的衣服,而她的丈夫却站在一米以外冷眼旁观的时候,夏无忧终究明白,顾白是多么的恨她。
而蓝衣女子眉眼俱笑悄悄的看着那人,密意缠绵。他们结婚的那天早晨,大红的烛泪滴了一片,春宵帐内,抵死缠绵,畅快淋漓的极致**过后。
“如此,为妻便将这斑斓江山赠与夫君。”
她又听到他说,无忧,我来许你一世无忧。
【3】成德十四年初春,无忧以先父之名,讨伐暴君成帝,短短半年,入主皇宫。六月,顾白即位为帝,夏无忧为后。国号诚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