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丑,不如重做块招牌,做得快些,三五天就能出活。”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了啊!左手右手都会炒!五文一包啊!”
老张头儿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虞家的铺子?就是街上那家茶社的?我昨儿瞧着开了门,原是要重新开张了?”
弥高笑吟吟谢过他,送人出了门,转头瞪着冯三恪训:“是不是傻?就这脑筋你还当掌柜呢,还没开张呢,你就跟外人透了底儿,咱还要不要做买卖了?”
一刻钟后,几人才听明白。
“冰糖葫芦!三文一串了诶!”
方才死活不信,一听“虞家”,老头儿一下子就松了口。仿佛虞家就是最好的金字招牌,诚不诚信不晓得,倒是必然瞧不上他们这几个小钱的。
这话问得希奇,赵小六呆了下,还是笑容迎人:“家离得近,除夕当天都出摊的,您要尝着好吃,每天来买都成,我就在这块儿。”
虞锦瞧他有些古怪,也没多想,兀自往本身那院走。将近进院门前,不知怎的转头去看,冯三恪还在廊下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这头。
“对……”不等兰鸢说完,老张头便催道:“去去去,小二从速收摊儿,咱跟着去瞧瞧!”
这条街上还支着小食摊的只剩六个,全被他们请到了铺子里,还细心叮咛不能跟别人提起这事。
刚入冬那会儿,满大街到处都是卖烤红薯、炒栗子的,另有臭豆腐、浮圆子一类。现在街上的客人出门都是为了购置年货的,买小食的没几个,摊贩也不干耗着,大多回家过年去了。
她笑了开,言行与平常无异,还是是嘲弄的话:“楼上雅间给我备一间,暖炉筹办好,我尽管瞧热烈,出了甚么岔子我都不管的啊!”
*
“啊……晓得了。”
冯三恪平生头回被人喊老爷,错怔半晌,脸上直发热,忙摆手:“这铺子是我家锦爷的,还是虞家,没换人。”
女人指着他:“我买你一个月。”
他头回做买卖,之前没在这上头栽过跟头,自是不知贩子狡猾。而弥高讲的事理却都是虞家从一次次经验中得来的,远非只言片语能说得明白,冯三恪另有得磨。
“开个零……”
“把这上头的金粉字拿锉子薄薄锉一层,再往上头写字不就成了?”
冯三恪哑然,眼里的热忱暗了暗,似有些难言:“爷不去看我们开张?”
这话说得不好听,冯三恪皱了眉,大手在他肩膀上压了压,还想再游说游说。
兰鸢笑道:“别急别急,我们铺子还没拾掇好,明儿你们再去,趁早来,我们晌午就开张。就街中间那间,本来的虞氏茶社。”
虞锦笑着摇点头:“不去了,我那儿另有四五本账等着核呢,再弄不完就能拖到过年去了。”
赵小六胡涂了,看着那小女人走过街,站到了他摊位前。
赵小六呼喊了一声,满大街购置年货的,却没几个瞥眼过来。
正忙活着,外边出去其中年男人,一身绸面棉衣,大腹便便,瞧着像是哪家的掌柜。一出去就拱手笑道:“我说这两天叮叮咚咚的,做甚么呢,本来是虞家的铺子盘出去喽。我是对街宋产业铺的,敢问老爷是哪家的呀?”
管家字好是府里出了名的,也算是书香家世出身,都城虞府的招牌便是他爹题的字。听虞锦喊了声,管家也不推让,金粉一时找不着,前些天刷园中廊柱的时候还剩下些红漆,管家拿刷子蘸了,在地上先练了两遍,这才往招牌上写。
他蹲在地上,转头愣愣地望着,虞锦笑道:“别看我,我字丑,管家伯你来写!”
“噢,本来如此。”掌柜的嘴边笑意稳定,又拱了拱手:“我那边儿来客了,我得去瞧瞧,咱转头再走动。您这边短甚么缺甚么,固然吱声,我那儿闲着好几个伴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