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早点安息。”
“好字！”
冯三恪点头应了。
“那多丑，不如重做块招牌，做得快些，三五天就能出活。”
他给人家倒了杯水，回了账柜中间砰砰砰钉楔子，一边听着人家唠嗑：“哎哟，这窗明几净的，铺子位置也好，怪道虞家一向不脱手。劳烦问一下，这是要做甚么买卖呀？”
“啊……晓得了。”
“我们呀只是先过来拾掇的，要做甚么谋生都得等主子说了算，年前这铺子还一定能开得起来呢。”
刚入冬那会儿，满大街到处都是卖烤红薯、炒栗子的，另有臭豆腐、浮圆子一类。现在街上的客人出门都是为了购置年货的，买小食的没几个，摊贩也不干耗着，大多回家过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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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炒栗子！糖炒栗子了啊！左手右手都会炒！五文一包啊！”
这话问得希奇，赵小六呆了下，还是笑容迎人：“家离得近，除夕当天都出摊的，您要尝着好吃，每天来买都成，我就在这块儿。”
一刻钟后，几人才听明白。
“请我们几个去做徒弟？每天尽管做，一人一百个大钱，卖不出去也不消我们操心？”
“您客气了。”冯三恪不太会说话，打心眼里却感觉这掌柜非常热忱，人还挺不错的。
女人取下荷包，从里边摸出来的不是铜板，而是一块指肚大的碎银。她笑眯眯递过来，口中道：“我不买你的栗子。”
那掌柜明显是听过虞锦的名号，寂然起敬，拱手深深作了一揖：“这些日子买卖不太好，就希冀虞家提携喽！”
小女人却没接他的袋子，只拈了一颗剥了壳，尝了尝味道。仿佛是感觉味儿不错，笑眯眯问他：“小哥哪天回家过年呀？”
赵小六呼喊了一声，满大街购置年货的，却没几个瞥眼过来。
冯三恪闷闷应了声。
傍晚时分，虞府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映得他侧脸上灯火班驳，本来深冽的眉眼表面便显得暖和了很多。
“本来是女公爷的！”
她问得非常天然，之前都城的票号分放开张，尚请不到她出面，这么小小一个零嘴铺子，不过是给他们几个开着练手的，她去做甚么？
他抱着这块招牌回了府，还挺沉，府门前的保护远远瞧见了，过来搭了把手。招牌往外院地上一放，一群保护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给出主张。
他蹲在地上，转头愣愣地望着，虞锦笑道：“别看我，我字丑，管家伯你来写！”
赵小六倒是个例外。他家就住在这中间的落花巷上，百来步远，摆布年前没事，还是出来卖糖炒栗子。
老张头儿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虞家的铺子？就是街上那家茶社的？我昨儿瞧着开了门，原是要重新开张了？”
“总得喊两声。”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铺子已经清算得差未几了，地擦得几近能透光，几人落了锁回府去。快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冯三恪俄然记起一事，又折身去了。
冯三恪哑然，眼里的热忱暗了暗，似有些难言：“爷不去看我们开张？”
弥高没好气道：“我们做的是零嘴买卖，卖的又都是街边路头的便宜东西，换了谁家都能做这弟子意，谁能抢占先机才最要紧。你把点子透给人家，指不定明儿街上就多了一家跟你一模一样的铺子。傻不傻呀？以跋文着口风紧一些，谁问也不能说。”
虞锦瞧他有些古怪，也没多想，兀自往本身那院走。将近进院门前，不知怎的转头去看，冯三恪还在廊下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这头。
冯三恪踟躇了半晌，见她越走越远，耐不住了，起家追了几步把人喊住：“爷明天会去吗？”
“噢，本来如此。”掌柜的嘴边笑意稳定，又拱了拱手：“我那边儿来客了，我得去瞧瞧，咱转头再走动。您这边短甚么缺甚么，固然吱声，我那儿闲着好几个伴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