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盒、油纸包筹办了整整两捆,另有腊八粥的食材,也都一包一包装好了,瞧着倒是像模像样的。
后半夜好不轻易睡着了,兰鸢那小丫头又返来了,洗漱以后歇在了外屋,高欢畅兴地跟竹笙干脆,说是做出了多少好吃的。
冯三恪只得罢休。
冯三恪听她们说谈笑笑,一时竟设想不出那是如何的热烈。
虞锦转头去看,见冯三恪站在身后,面庞温暖地望着她。
这位钟嬷嬷最善于的是荤菜,零嘴铺子本是用不上她的,她却想出了体例,趁着早晨炸了些肉脯、鱼干出来,另有干丸,拿野菜、胡萝卜、冬笋、粉条和肉糜和起来,也叫小丫环们捏了很多,油锅里稍稍走一遍就能汆住,回家做菜或是炖汤都好吃。这东西食材不贵,寒冬腊月的也不怕坏,能放好久。
她的衣裳向来都是萧洒的直裰,又一贯是男打扮相,并不显得娘气。
“你们刘姨还会几样洋人的点心,她阿谁费事,今早晨是弄不出来的。传闻得磨粉、打浆,今儿还去跟人家订了些羊奶,只拿回半罐子来,剩下的隔日才气到。”
至于街上卖零嘴的摊贩,全被自家请到了铺子里,另有哪家能跟他们抢买卖?
说话间,她敏捷地揉着熟江米,顾嬷嬷年纪大了,盆里江米又多,她揉得挺吃力。冯三恪见状忙要接过来。
月上中天,石青街上已是万籁俱寂。
这头顾嬷嬷弄着点心,那头赵嬷嬷正做糖瓜,满屋都是甜得腻人的味儿。而另一头的钟嬷嬷已经开了油锅,嚓得一声,油花低溅。
唯独冯三恪气定神闲坐着,仿佛再热也不觉。他在打铁铺做过一年半的工,再热也是受得的。
“我明天去别家点心铺子瞧过了,茯苓糕、绿豆糕、枣糕这些个简朴的,他们都有得卖。我们不跟人家比,这些便宜点心少做点,凑个花腔就行了,你们摆在外边引客。”
另三个嬷嬷也纷繁称是,都说累累累。
“顾嬷嬷你好短长啊!”兰鸢拍掌笑道:“有您在这儿顶着,我们这本钱必定能赚返来的!”
这么一笑就又显得傻气。
兰鸢接着四个比她人还宽的筐子,手都颤抖了一下,这得弄到甚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可别,我就跟你们累这一早晨,从速看着学,学会了本身做去,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陪不了你们每天折腾。”
虞家厨房里没有闲人,做素宴的、做荤菜的、做汤做面的、专门做点心的,全都凑在这儿了。
冯三恪站一旁细心瞧着,她那刀法极其讲究,方刚正正一块糕点,刀放平,碾着最上面切出来薄薄一层。因为切得薄,云片竟能蜷曲成拱状,乌黑几片并排摆一块,成了一朵花的模样。
可嘴边的笑如何也抑不住。
衣裳是靛蓝色的绸面,这色儿挺挑人,歪瓜裂枣的架不住这个色儿,冯三恪穿上却衬得人矜贵高雅,只是他微微红着脸,显得拘束了些。
兰鸢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晓得几个嬷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本来他们几个不美意义费事人,跟嬷嬷们要了点心方剂,还不等开仗,嬷嬷们却都跟着过来了,说是怕他们祸祸东西。嘴上说着不帮不帮,这会儿催她们归去睡觉还个个不肯,实在是专门想来凑这份热烈的。
当晚,冯三恪他们几个几近一宿没睡,连带着厨房几个嬷嬷也陪他们熬了一宿。
火上的云片糕刚蒸好,这一屉又放上了笼,一点工夫都不担搁。刚出笼的点心最烫手,却也是最好切的时候,顾嬷嬷拿湿布垫了手,将大块的糕点切成了整齐的小块。
“啊……”冯三恪呐呐应了声,生硬地抬起手,要接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