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恪冷静想着,难怪锦爷说府里这群孩子懒,拖拖沓拉公然不假。他站在门前,目送仨孩子各回各屋了。
……微凉的,柔腻的,另有飘入鼻尖的那一丝肥皂香。
连屋里的博观都皱起了眉,冯三恪却只瞧了他一眼,一点脾气都没有。看满屋人都盯着他看,只好道:“不早了,都归去歇吧,明儿先去铺子看看,再拿主张。”
一个早就关门大吉的铺子,四小我,十两本钱,要在一个月里翻两番,便是四十两银子,刨掉本钱得赚三十两才行。
冯三恪怔了怔,谨慎探听:“路边支个摊儿?”
商贾之家,就算是守门的,也有逢人就笑的本事。调侃完了,啪得关上了侧门,还是从里边上的锁。
虞锦挑眉问他:“不开铺子,那你想在那里做买卖?”
“我能端茶递水,扫地抹灰,还会认字会拨算盘……诶冯哥你刚说甚么?”
冯三恪无言以对, 不会接她这调侃的话,只支吾应了声:“我必然好好学。”
虞锦接着道:“天禀如何看呢,得从买卖上头看。就叫他们去街上开个铺子,铺子如果能开得起来,就申明有做买卖的脑筋;如果开不起来,也不会立马下定论,头一年不可,就第二年第三年接着来,连着三年没能通窍的,就只能回府里打打动手了,到了该立室的年纪,自会放出府。”
天禀?
一边是向来寡言, 主子面前更不敢乱开口;一边是天南海北都能扯三分的,恰好摊上个沉默寡言的主, 严峻停止了唠嗑的欲望。
冯三恪又点点头,“那……”
“那你从速学, 这两天学会。”
“等你甚么时候把你那弊端改了再说。”虞锦没点破,视野一转,落到冯三恪身上,“年纪最大的三恪当掌柜吧。他性子稳,能刻苦,也能抠住钱,免得你们乱花。”
虞锦又问他:“离过年另有一个来月,你可有甚么想做的?”
虞锦温馨听完,道:“我说两句话,你们且记着。”
她唇角弧度还在,眼里的笑却浅了些。
冯三恪脑筋直发晕:“那我们卖甚么啊……”
为了叫冯三恪熟谙到算盘的首要,博观说个不断:“爷之前说买卖四样,钱、货、客、账,缺一样都做不了买卖。”
虞锦听得对劲,笑眯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酸果脯,指尖在他唇上一触即离。
话里信息太多,冯三恪一字不漏地听完,仍没听明白。游移了斯须,给孩子们说好话:“他们年纪还小,过两年懂事了就好了。”
院里的门卫探了个脑袋出来,冲几人嘿嘿直笑:“我翻了皇历,本日宜出行,宜开店,你们几位必能一帆风顺马到胜利!”
虞锦有些奇,赞了声,话风一转却说:“这些琐事今后放放。孙捕头来了也不需你带着跑,得要县衙里的捕快和文书去协同办案,我这边也会派人手跟着,你身有臭名反倒不便出面。”
冯三恪没因“抠门”这说法难为情,反倒惊呼出声:“不成不成!千万不成!我如何能做得了掌柜?我都没有卖过东西,连一粒米都没卖过,如何能开铺子?”
“钱、货、客、账?”
兰鸢哭哭唧唧,可惜她家锦爷是个心狠的,亲姐姐也不帮着说话,开铺子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虞锦浅浅白她一眼:“先前说好要去跟着账房先生去学算盘,这半月你去过几次?”
这呆头呆脑的模样,竹笙一个没忍住, 掩着嘴笑了出来。冯三恪面上更窘了。
“好。”
冯三恪脑筋慢,刚想揣摩这话又是甚么意义,被打了个岔。虞锦问:“先前你说想学做买卖,改主张了没?”
这帐本上记取的是虞锦带着人回县里这一起上的花消,从都城解缆,统共走了五日,将路上花向全都写了然,大到食宿,小到路边买的生果糖人,乃至几文钱一块的香肥皂都一五一十写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