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噗一声笑了,问他:“你习过武?”

冯三恪嗯一声。

已是子时,屋里的两人还没有睡着。博观在听冯三恪讲故事,他头偏在右边,脖子压都酸了,仍舍不得换个姿式。

冯三恪点点头。

一套拳练了三遍,保护便各自回屋去了,等着用朝饭。冯三恪一转头,却见虞锦站在廊下,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毛领子也竖起来,只剩半张脸露在外边。

“……然后锦爷就问他,如果买十万石粮的话,一文一和一文二的不同又是多少?爷还说位高则责大,哪一行都是一样的事理。那县令公子叫她给说懵了,灰溜溜走了。”

虞锦打了个呵欠,反应有些钝,拿凉手揉了揉脸,就像平常一样精力了,“来陈塘今后闲了这么些天,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实在可爱。趁着年前该做些端庄事了,出来醒醒神,一会儿就要出门了。”

廊前有雕栏遮挡,两人一在内一在外,对视着,没话说。

冯三恪笑声降落,用心吓他:“那可说不准。”

“不早了,睡吧。”

三孩子就跑走了,像是怕他把金鱼还返来似的,跑得挺快,他没能把人喊住。

博观怔怔看着他,眼里泪光闪动。冯三恪最后一句话刚落,这孩子“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

她也不出声,望着这头,神采愣愣怔怔的,像是没睡醒。

这一瞬,冯三恪俄然感觉虞府真是个古怪的处所,乍看一群孩子跟小大人似的,个个都是人精,待人接物比他纯熟很多。

刘荃瞠目结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仿佛面前站着个老妖怪。

两张炕中间立着个小柜,冯三恪吹灭烛灯,阖上眼。

“这甚么?”

冯三恪怔住了,不等他说甚么,院门外有人喊了声:“开饭喽。”

博观小声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冯三恪像平常一样翻身坐了起来。他在这屋仅仅住了三个早晨,夜里被博观喊起来的次数就不下五回了。这孩子胆儿小,夜里起夜不敢去,就小声喊他。

“敢的敢的!明儿我就去奉告大师伙儿,你是被冤枉的。”

“他们一走,府里就传开了。因为那两个差大哥说、说……说你杀过人。”

这世道民气多险恶,也不该与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少年浑厚心性可贵,多留几年是几年。

半大孩子内心藏不住事,脑筋也呆,别人提点他的,他扭头就奉告冯三恪了。却还留了个心眼,没把那俩孩子供出来。

这甚么乱七八糟的事理,冯三恪笑得不可。

天晓得冯三恪头回被他这么喊醒的时候,一睁眼瞥见面前一张白森森的脸,惊得差点抬脚踹上去。

如果不想求人,中间那条街上有个私塾,就是束脩实在是贵。不过府里每月月银二两半,攒两个月倒也够了。

身后的冯三恪几近和他一个模样,脚下都是虚的。迷含混糊中他想:弥坚那本名为“锦爷语录”的小册子记得可真是慢,一天赋记一条。

刘荃掰动手指算半天,恍忽当中竟感觉耳边满是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直叫他头晕脑胀,模样挺傻气。

可锦爷何止是一天一条语录,如果他会写字,一天就能记一本!

博观迟疑好半天,细声细气开了口:“冯哥我问你个事儿,你别不欢畅啊。”

她又像头回见面一样摆起了长辈谱儿,刘荃却傻呆呆点了点头,一起脚步轻飘地走了。

冯三恪摇点头:“没有,就是跟着比划比划。之前一身力量,徒步走四五十里也不感觉有甚么,牢里住了半年,身子不好了,那天在集市上逛了一上午,返来竟感觉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他又听到博观轻手重脚趴下床,脸都没洗,趿拉着鞋子出门去了。冯三恪没睁眼,持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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