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斤大怒,喝到:“老杂毛死光临头,还和老子顶撞。把压船的大石头拿来,待我先把这小子的船砸沉了!”
赵安然现在就在姑苏太湖当中,掏银子买下一只划子,泛舟湖上,东风拂面,湖水溅衣,湖中山岳模糊,远了望去,俨如海上神山,湖光潋滟,万倾茫茫,水天一色,风景之美,难以言表。
于承珠呆了一呆,这才发觉本身的束头巾已在刚才的拼斗中掉脱,一头如云秀发四散,衣裳之上也溅了很多泥水。不由面上一红,道:“长辈失礼了,道长本来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玄真君,今番来此是来拜访我师父的么?”
于承珠还未及答话,金万两已是抢先喝道:“兀那羽士,俺们是大内卫士,在此缉捕背叛,你休要掺杂,速速退去。不然把稳悔怨莫及。”倒是两人见了赵安然露的那一手绝世轻功,心中发寒,不敢冒然脱手,先交代几句场面话探探底。
正在抚玩美景之时,远远听到湖面上传来一阵打斗叱呵之声,赵安然微微一笑,脚下运功催舟,瞬息之间,便已到了湖心处,看到两只大船正一左一右,将一只小舟夹在中间。小舟上只要一个白衣少年,正在手忙脚乱的扳橹摇桨。
于承珠登岸,赶紧躬身见礼道:“多谢前辈仗义援手,长辈戴德不尽。敢问道长尊号?是否与长辈师父师母了解?”
赵安然抚须浅笑道:“贫道道号天玄,与尊师张大侠虽未蒙面,但神交已久。不过只知张大侠佳耦的双剑合璧天下无双,没想到他的一个女门徒,也有这般工夫。”
赵安然长笑一声,脚下运功一催,这只划子便如同给人用力推了一把,又被水流一冲,快速如箭疾飞,逆流而下,不但脱出旋涡,并且一下子就驶出了十数丈外,远远地分开了那两条大船。接着缓慢行驶,转眼之间,便到了西洞庭山的山脚。
杨千斤是个浑人,固然明知赵安然的这一手工夫本身八辈子也望尘莫及,但是一咬牙,又去举起一块大石,便欲再扔。赵安然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将手中托着的巨石猛掷出去,轰的一声,杨千斤所乘的那条大船侧边被砸出一个大洞,湖水澎湃而入,杨千斤一个踉跄,几乎栽入湖中。金万两赶紧号召船夫,将船划畴昔援救。
于承珠固然靠着金花暗器临时逼退了杨、金两人,但心知单凭暗器,只能阻敌于一时,本身不懂驾船,不识水性,在这太湖中间想要脱身难于登天。心头正自慌乱,俄然听到有人号召,貌似是识得本身师母的长辈,当下喜出望外,赶紧应道:“那是家师母。”
于承珠心道:“莫非师父搬了家?”又跑到张丹枫的书房,推开一看,内里除了墙壁上挂着张丹枫自画的“长江秋色图”以外,亦是空无统统。画上题的一首诗墨痕犹新,之前未见,想是新添上去的,于承珠念叨:“谁把苏杭曲子讴?荷花十里挂三秋。那知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古愁!”这是张丹枫常日最爱念的诗,常常朗吟以后,大笑一回又大哭一回,于承珠见了师父的笔迹,写的又是这一首埋没着师父出身之痛的诗,更是不安,俄然一个动机升起:“莫非是师父遇了不测了?”但随即本身啐了一口,心道:“这是毫不成能之事!我师父武功盖世,岂有遭受不测之理!”
杨千斤力贯双臂,将一块重逾百斤的大石举过甚顶,叫道:“贼道,接着!”呼的一声便将大石抛了出来。赵安然和于承珠地点的这条划子,宽不过五尺,即便大石砸不到船上,单是落在湖中激起的波浪,也足以将船打翻,于承珠大惊,仓猝运起“千斤坠”的工夫,将满身力量都凝在脚下,试图将划子紧紧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