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秀眉微皱,沉默不语。潮音和尚倒是兴趣勃勃,向周山民探听毕擎天的为人和来源,哈哈笑道:“本来是毕道凡的儿子,那么说他该叫我做世叔。”毕道凡生前和潮音和尚友情非常要好,潮者和尚听得故交之子做了北五省的“大龙头”,心中自是高兴。
潮音和尚沉默半晌,惨淡道:“天玄真君所言极是,只要到本地一带看看,非得气炸肚皮,发竖目裂不成。那些倭寇的确不是人,杀人掳财,那是不消说了,他们连孩子也杀,我就亲目睹过,有十几名倭寇,用一大锅沸汤淋一大群三几岁的婴孩,婴孩们呼号哀叫挣扎,那些倭寇却在中间鼓掌笑乐呢。那天可惜我到迟一步,固然把那些倭寇都打杀了,那群婴孩却救不返来了。我为此好几个早晨睡不着觉。普通的海盗,志在劫夺,劫夺以后,便吼怒而去;倭寇呢,可比普通的海盗暴虐上百倍千倍,他们劫夺以后,还要奸-淫,还要残杀,最后还要放一把火将村落烧光,你说稍有点血性的人,能看得畴昔么?”
潮音和尚道子粗暴,那里看得出这点小后代心机。笑完以后又沉吟道:“另有台州的抗倭义兵,情势危急,起码也得有个得力的人前去报讯,好奋发军心才是。”周山民皱眉叹道:“深切虎狼之地,千里传书。这份重担,可不是谁都能挑得起的。此地金刀寨部下,只怕无人堪担此重担。”
赵安然点头发笑,收妙手札,告别周山民佳耦,大袖飘飘,径直南行。用上了缩地成寸秘法,不出半日,便到了长江北岸,寻了一叶小舟,顺着江风,疾行而下。赵安然立在船头,眺望水天相接之处,叹道:“大好国土,岂容外族轻侮。”
赵安然皱眉道:“如何任由倭寇的楼船在长江行走?”那船夫道:“道长有所不知,倭奴奸刁得很,他们一面在本地劫夺,一面假借进贡为名,做私运的买卖。”赵安然道:“有这等事?”船夫叹口气道:“官家的市舶司还将他们奉为上宾呢。”本来在明朝的正统(英宗)年间,合法日本的“战国期间”,各地大名(诸候)拥兵盘据,这些大名争派贡船向中国进贡,因为按照明朝“市舶司”(海关)的端方,本国贡使带来的“贡品”和分开时购入的“黑货”能够免税,那些大名便乘此大做私运买卖,以图巨利。明朝问起倭寇骚扰的事件,他们便说这是本国的“游勇”,当局没法统领,实在这些“游勇”十之**都是获得日本各地大名的支撑,甚或是直接遣派来劫夺财贿的。
(三七中文 )
周山民气涌江山,咬牙道:“此等贼寇,若不剿除,我等枉为侠道中人。”抓起狼毫,笔下不断。不到一个时候,三封手札一一写就。潮音和尚道子最急,带了手札和令箭,仓促别过世人,便向北而去。于承珠道:“天玄前辈,我的马快,要不你骑我的马去。”赵安然笑道:“贫道此去,是要南渡长江。宝马虽好,南行倒霉。于丫头还是快点去把那位大龙头请来互助的好。”于承珠脸上一红,飞身上马,扬鞭东行。
赵安然一向未曾开言,现在俄然道:“如果周寨主信得过贫道,无妨由贫道走这一遭。”周山民大喜,道:“真君如果愿去,自是再好不过。只是真君世外高人,周某刚才不敢擅请。”赵安然淡然道:“贫道虽为方外之人,但也是中原子民,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