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罢了。普通来讲,谋反之罪也就是夷三族,顶多夷九族也就到头了。但本朝成祖天子,却初创惯例。把当事人九族以外的门徒弟子,亲朋老友等等一概连累在内,称之为第十族。本日刘正风犯了事,堂上众来宾前来庆祝他金盘洗手,则在官府眼中,难道全数也是翅膀,十足都要被划入“十族”的范围内?
刘正风心中早有筹办,故此也不惶恐。他面色一沉,安闲道:“不错!我不但识得曲洋曲大哥,并且他更是我平生独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但那又如何?刘某交友朋友,乃是私事,刘正风不敢欺师灭祖,叛变衡山派本门。不敢有违江湖上侠义道,更不敢伤害无辜,做那等挟持别人家小以作威胁的伤天害理活动。如此,别说你嵩山派,别说左盟主来了,哪怕天王老子来了,还是也管不着刘某!”
张县令虽不懂武功,但他所代表的,倒是天下间最强大的权力!权力之下,统统尽成蝼蚁。不管你甚么衡山派也好,甚么一剑落九雁也罢,十足都不敷为道。故此这两份圣旨一出,所给于世人的震惊与威慑力,更要十倍于嵩山派众妙手的大肆反击了。
丁陆二人一露面,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摆布,合共数十人也齐声道:“嵩山派弟子拜见天下豪杰!”声既清脆,又是出其不料,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百般打扮都有,显是早就出去混在近千来宾当中,公开里监督着刘正风。
这一幕大出群雄料想以外,大家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大家神采又难堪,又惊奇。须晓得,江湖与朝廷,本是两个泾渭清楚的圈子。悠长以来,二者皆河水不犯井水。朝廷对这些江
仙鹤手陆柏冷冷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天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随即从史登达手上接过五岳令旗高高举起,大声道:“刘师兄,左盟主叮咛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你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究竟暗中有甚么勾搭?设下了甚么诡计,来对于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朴重同道?”
定逸师太皱眉道:“你们究竟在说甚么?刘师弟合法鼎盛,却俄然金盆洗手,诚恳说,贫尼也颇不觉得然,可儿各有志,旁人亦不能强加禁止啊。何况我瞧刘师弟也没这么大本领,竟然能害到很多武林同道。”
托塔手丁勉阴沉森道:“天门师兄,定逸师太,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们嵩山派不记念五岳剑派缔盟之义,实在是本日事情干系太太严峻。刘正风俄然要金盘洗手,当中实在干系着一件天大诡计。这桩诡计若果胜利了,不但关键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并且普天下仁慈百姓都会大受毒害。我们本着同门之情,以是特地前来劝刘正风绝壁勒马。只可惜……哼!毕竟还是让人给搅合了。”
没错。武林人士都有一身高超技艺。但技艺再高超也罢,也敌不过几百几千名官兵一起围攻啊。何况成名的武林人士,大多都有家有业。比方说刘正风就是衡阳城的大地主大士绅。官兵若来围歼,刘正风本身倒能够逃脱,但老婆后代又如何逃脱?即便百口都幸运逃脱了,其名下财产也都要保不住。
隆隆余音尤未畴昔,那名坐在首席上的张县令立即长身站起。先前那股酒色之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者,鲜明竟是一副教人望之心寒的笑容。他右手一招,喝道:“拿来!”跟从他进入大厅的衙役敏捷上前,跪下右腿,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
只听得在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随即黄影闲逛,两小我已站到了厅心。这轻身工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站在东首的是个瘦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道:“刘三爷请,众位豪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