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烟尘四起。林伊人与言绪翩然落地,各自退了一步。
施莫扶着脚步踏实的林子衍,与世人拾阶而下,宝马雕车早已静候在醉云楼大门外。
这一幕落入言绪眼中,明显更加刺目,神采间顿时更加阴沉。
秋逸山庄内,草木茏葱,姹紫嫣红,一道清泉自石隙间流泻而出,绕过轩昂绚丽的亭台楼阁,隐于一栋青石为栏的碧瓦朱甍之下。
言绪脱手如风,迅若闪电,身姿超脱,变幻莫测,七八招过后,祁境、邱毅二人竟觉如泰山压顶,渐无还手之力。
“伊哥哥!”林音音站在一边,吓得花容失容。
“王兄,不想凌波镇竟有如此美景,真让我流连忘返,不肯再回到筱安阿谁勾心斗角的宫墙里去。”
凌波镇的竹叶青公然名不虚传,美酒玉液,醇香芬芳,口感清冽,后劲实足。酒至半酣,林子衍已面色微醺,星眸迷离。
“祁境!”施莫惊呼一声,举剑便要上前。
“也罢,”秋慕尧顺手将拜帖搁置在雕花案几上,“克日因着乌玠令的干系,诸多江湖人士都来到了凌波镇,秋逸山庄如若一再藏着掖着,反易激发不实之言,倒不如我广发豪杰帖,请各路人马于三今后辰时齐聚秋逸山庄,直言不讳聘请世人助我保住乌玠令,以免江湖今后惨遭叶浮生搏斗。”
“如若鄙人应允……”林伊人唇角微勾,“言公子可否听我一言?”
砰!
“我没醉。”林子衍摆了摆手,嘟囔道,“王兄,你晓得我没醉。若不是母妃定要我与皇兄一争是非,我早就分开那鬼处所了,做个闲云野鹤的皇子该多安闲……”
“覃贵妃?”林子衍斜睨林伊人,神采间有些愤怒,“可覃贵妃始终只是我的养母,她向来只把王兄这个亲生儿子视如珍宝,不管我如何做,她最在乎的永久只要王兄……”
林伊人看着言绪,微微蹙眉,“言公子仿佛不是轻易起火之人,所谓体贴则乱,莫不是凡事触及谷女人,便心境颠簸颇大?”
林伊人豁然一笑,悄悄弹了一下林音音的额头,“晓得了,这人间只要你苏哥哥最好。”林音音顿时笑靥如花,面上浮起一片绯红。
林伊人眸光轻闪,“在凌波镇竟然也能赶上言公子,真巧。”
言绪身形一滞,瞳孔骤缩,“倚岚门内事件,就不劳沈堂主操心了。”说罢,径直沿阶走上了醉云楼。
“公子!”
一个清冷寂寂的身影带着一种没法描述的高慢之气,静肃立于三丈以外,身后站着一个穿戴青色锦裙的少女,恰是陆芊芊。
言绪掌风如刀,匹练般斩向祁境。
言绪眸如冷电,直视林伊人,“沈堂主且说来听听。”
林伊人不疾不徐道,“天然是有,你没见这儿漫山遍野皆是青竹吗?”
言绪眸中寒意顿生,“沈堂主真乃风骚人物。”
“施莫,”林伊人仍然看着湖面,淡淡道,“子衍喝多了,带他归去吧。”
“言公子谬赞了,”林伊人眸底闪过一抹戏谑,轻揽林音音香肩,“鄙人分开香雪里之时,谷女人仿佛有些不适,故而鄙人只好带了林女人出门。”
林伊人此话一出,言绪容色骤变,如雪衣袍无风自起。林伊人只觉一股阴寒肃杀之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囊括而来,从速将林音音拉至身后。
话音未落,人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