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拂袖而出,“举手之劳罢了。”
“花?”祁境一头雾水。
言绪踏入里屋,走至床榻之侧,苗条手指轻搭林伊人脉门,只觉指尖脉搏非常狼籍,忽而似疾风骤雨,忽而似珠玉散落,支离破裂,不堪一击。
祁境见林伊人态度果断,只好纠结万分地敲开了笺羽阁的门。不一会儿,言绪便跟着祁境迈入了吟薇阁。
言绪晓得祁境成心躲避辜墨玄铁的话题,豁然一笑,忽而指尖轻动,疾如闪电将五根银针同时刺入林伊人胸部。
许是诸事终究灰尘落定的原因,林伊人这一觉睡得极沉。待他再次醒来,天气已近傍晚,金阳透过窗棂的裂缝,洒落在床榻前,带着细碎的班驳。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浅浅的芳香,沁民气脾,令人感到极其温馨。
祁境身形一滞,“言公子对同门师妹都可痛下杀手,部属又怎能将公子拜托给如许的人?”
“只是……”祁境正要辩论,林伊人又道,“夕泠宫用毒工夫一流,能够让申陌儿在毒字上着了道的人,放眼全部江湖只怕也没几个,恰好言绪就是此中之一。此前,施莫暗中给秋闪闪下了孔雀雪,亦是被言绪所解。药毒同源,言绪定然对医理研讨高深,如若不放心,你将他找来后在一旁守着便是。”
“祁境。”林伊人微微动了动,胸口闷闷的不适感竟似比早间更甚。
“无妨,”言绪唇角微勾,自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银针包,“沈堂主一贯韬光养晦,不露锋芒,没想到昨夜一招落云指竟如此惊心动魄,实在让言某颇感不测。”
言绪眸若清潭,负手而立,“于医者而言,不管针石汤药,皆需有的放矢对症下药,换言之,言某如故意风险沈堂仆性命,针石汤药皆为利器,祁少侠觉得然否?”
林伊人微微抬眸,见祁境正斜倚在案几旁,撑着下巴打盹。案几之上,多了一个细颈花瓶,瓶中插了两株鹅黄色的兰花,屋子里清幽的香气,便是从那兰花中袅袅而出。
“太子……太子只怕是对我家公子有所曲解。”祁境面色煞白,从速手忙脚乱地将案上的兰花扯下,想着将花丢出吟薇阁能够会被太子瞧见,便只好密密层层包裹起来,临时放到了吟薇阁二楼。
“公子!”祁境额间沁出点点汗珠,紧紧攥住林伊人道,“公子且忍忍,一炷香工夫便好。”
林伊人满身一震,猛地喷出一口暗玄色的血。
言绪道,“沈堂主昨夜所受内伤,必须服用有助经脉运转之药方可治愈,但这屋内花香袅袅,却为药物增加了一个药引,是药是毒,失之毫厘则谬以千里,不知沈堂主何时获咎了太子,竟然让他下此狠手?”
祁境面上一红,立即抱拳道,“昨夜我家公子情急之下脱手伤到言公子,还望言公子包涵。”
“不必惶恐,”言绪淡淡道,“沈堂主内力极其精纯,若非那兰花暗中作怪,毫不成能伤重至此。待沈堂主醒转后,只需持续服用此前疗伤的药物,便可垂垂好转。”
噗——
“公子!”祁境面色陡变,猛地掀帘入内。
“沈堂主仿佛与申女人之间也有些曲解,如此不动声色的下毒伎俩,恰是夕泠宫的特长好戏。”言绪看着祁境,眸底切磋之意渐浓,“只是言某非常猜疑,此事到底是申女人假借太子之手,将兰花送入吟薇阁中,还是太子让申女人特别设局,请沈堂主入瓮?”
言绪蹙眉起家,缓缓扫视屋内,终究将视野逗留在那两株鹅黄色的兰花上,冷声道,“这花哪儿来的?”
“胸口……施针?”祁境神采微变,“不知言公子可有和缓些的体例?”
“猎奇?”言绪仿佛非常不觉得然,缓缓将第二根银针刺入林伊人胸口,“沈堂主为何会对辜墨玄铁如此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