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闷哼一声,神采痛苦,蹙眉轻颤。
“公子前辈与云雾峰曾有些友情,”祁境谨慎拉开林伊人上衣,“是以,公子便跟着殷先生学了些外相。”
言绪拂袖而出,“举手之劳罢了。”
许是诸事终究灰尘落定的原因,林伊人这一觉睡得极沉。待他再次醒来,天气已近傍晚,金阳透过窗棂的裂缝,洒落在床榻前,带着细碎的班驳。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浅浅的芳香,沁民气脾,令人感到极其温馨。
“无妨,”言绪唇角微勾,自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银针包,“沈堂主一贯韬光养晦,不露锋芒,没想到昨夜一招落云指竟如此惊心动魄,实在让言某颇感不测。”
“公子!”祁境额间沁出点点汗珠,紧紧攥住林伊人道,“公子且忍忍,一炷香工夫便好。”
“胸口……施针?”祁境神采微变,“不知言公子可有和缓些的体例?”
祁境愣怔一瞬,猛地警悟,立即改口道,“言公子,我家公子景象到底如何了?”
“是吗?”言绪眸光轻扫祁境,缓缓将一根银针刺入林伊人胸口。
“花?”祁境一头雾水。
祁境扶起林伊人,见他面色不佳,顿时严峻,“公子是否极其不适?秋庄主起初便派人来问过,不如部属这就去请他过来看看?”
噗——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太子午后派人送来的,说是给公子压压惊。”祁境一心担忧林伊人,全然健忘了太子与沈东篱之间并无任何干联。
“太子?”言绪眸底掠过一丝深意。
言绪道,“沈堂主经脉淤滞于胸,如果施针,一炷香工夫便可醒转。”
床榻之上,林伊人双眸紧闭,牙关紧咬,面色惨白,汗透重衣。
祁境面上一红,立即抱拳道,“昨夜我家公子情急之下脱手伤到言公子,还望言公子包涵。”
言绪道,“将那花尽快措置掉。”
言绪道,“沈堂主昨夜所受内伤,必须服用有助经脉运转之药方可治愈,但这屋内花香袅袅,却为药物增加了一个药引,是药是毒,失之毫厘则谬以千里,不知沈堂主何时获咎了太子,竟然让他下此狠手?”
隔着珠帘,祁境朝里屋躬身道,“公子,言公子来了。”
“公子!”祁境面色陡变,猛地掀帘入内。
言绪眸若清潭,负手而立,“于医者而言,不管针石汤药,皆需有的放矢对症下药,换言之,言某如故意风险沈堂仆性命,针石汤药皆为利器,祁少侠觉得然否?”
“太子……太子只怕是对我家公子有所曲解。”祁境面色煞白,从速手忙脚乱地将案上的兰花扯下,想着将花丢出吟薇阁能够会被太子瞧见,便只好密密层层包裹起来,临时放到了吟薇阁二楼。
“沈堂主仿佛与申女人之间也有些曲解,如此不动声色的下毒伎俩,恰是夕泠宫的特长好戏。”言绪看着祁境,眸底切磋之意渐浓,“只是言某非常猜疑,此事到底是申女人假借太子之手,将兰花送入吟薇阁中,还是太子让申女人特别设局,请沈堂主入瓮?”
祁境拭了拭额汗,哑声道,“我家公子性子暖和,不喜打打杀杀,故而便与江湖有些间隔,此番若不是一时猎奇凑了热烈,也不会受伤至此。”
祁境见言绪寥寥数语已猜测出太子与申陌儿之间必有勾连,不由悄悄吃惊,因着担忧言绪持续诘问,会思疑到林伊人的身份,从速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不清楚此中启事,眼下公子还是昏倒,不知言公子可有体例让公子醒转?”
“不必了,”林伊人喘气道,“你去把言绪找来。”
“祁境。”林伊人微微动了动,胸口闷闷的不适感竟似比早间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