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踏入里屋,走至床榻之侧,苗条手指轻搭林伊人脉门,只觉指尖脉搏非常狼籍,忽而似疾风骤雨,忽而似珠玉散落,支离破裂,不堪一击。
林伊人满身一震,猛地喷出一口暗玄色的血。
隔着珠帘,祁境朝里屋躬身道,“公子,言公子来了。”
言绪道,“沈堂主经脉淤滞于胸,如果施针,一炷香工夫便可醒转。”
“花?”祁境一头雾水。
言绪道,“沈堂主昨夜所受内伤,必须服用有助经脉运转之药方可治愈,但这屋内花香袅袅,却为药物增加了一个药引,是药是毒,失之毫厘则谬以千里,不知沈堂主何时获咎了太子,竟然让他下此狠手?”
祁境身形一滞,“言公子对同门师妹都可痛下杀手,部属又怎能将公子拜托给如许的人?”
“无妨,”言绪唇角微勾,自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银针包,“沈堂主一贯韬光养晦,不露锋芒,没想到昨夜一招落云指竟如此惊心动魄,实在让言某颇感不测。”
言绪晓得祁境成心躲避辜墨玄铁的话题,豁然一笑,忽而指尖轻动,疾如闪电将五根银针同时刺入林伊人胸部。
“公子!”祁境面色陡变,猛地掀帘入内。
祁境面上一红,立即抱拳道,“昨夜我家公子情急之下脱手伤到言公子,还望言公子包涵。”
“只是……”祁境正要辩论,林伊人又道,“夕泠宫用毒工夫一流,能够让申陌儿在毒字上着了道的人,放眼全部江湖只怕也没几个,恰好言绪就是此中之一。此前,施莫暗中给秋闪闪下了孔雀雪,亦是被言绪所解。药毒同源,言绪定然对医理研讨高深,如若不放心,你将他找来后在一旁守着便是。”
言绪拂袖而出,“举手之劳罢了。”
“胸口……施针?”祁境神采微变,“不知言公子可有和缓些的体例?”
许是诸事终究灰尘落定的原因,林伊人这一觉睡得极沉。待他再次醒来,天气已近傍晚,金阳透过窗棂的裂缝,洒落在床榻前,带着细碎的班驳。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浅浅的芳香,沁民气脾,令人感到极其温馨。
祁境听到动静,立即惊醒,从速走到床榻前,“公子。”
“不必惶恐,”言绪淡淡道,“沈堂主内力极其精纯,若非那兰花暗中作怪,毫不成能伤重至此。待沈堂主醒转后,只需持续服用此前疗伤的药物,便可垂垂好转。”
“太子午后派人送来的,说是给公子压压惊。”祁境一心担忧林伊人,全然健忘了太子与沈东篱之间并无任何干联。
“太子?”言绪眸底掠过一丝深意。
言绪道,“将那花尽快措置掉。”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