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之不满道，“江湖人信口开河，以讹传讹，父皇又怎能当真？”
林子衍也眉开眼笑，拉着林伊人朝殿外走去，“王兄，为何返来后一向未去桐兮殿看望母妃？”
更何况，所谓殷墨渊之妻乃是瑄国皇家之脉一说仅为传闻，无据可考，以林伊人的身份，成心与瑄国余孽勾连的说法，仿佛也非常牵强。
此言一出，朝堂高低顿时一片哗然。
林子衍笑道，“还是王兄思虑全面。”
“启禀皇上，”香儿见礼道，“覃贵妃得知翯王重伤而归，连续几日茶饭不思，本日传闻王爷入宫，特地让奴婢前来看看王爷可还支撑得住。如果王爷身子不适，便想求皇上，让王爷稍后去桐兮殿歇歇。”
林涧之身形一滞，急道，“儿臣彼时在一隅旁观，并未曾分开半步，还请父王明察。”
晔帝林岂檀见世人唇枪舌剑，各执一词，场面非常混乱，唯有林伊人波澜不惊，肃立一旁，等待本身发落，不由悄悄有些头疼。正在摆布难堪之际，侧眼瞥见香儿与寺人总管吴奂声在帷帐以后窃保私语，便将香儿唤了出来。
目睹林岂檀转过屏风，脚步声垂垂远去，林涧之转首对吴奂声怒道，“如何才一日工夫，父皇的态度就窜改得如许大？”
“陈东闲？”林涧之蹙眉沉吟，“那人是父皇起初就安排进秋逸山庄的，还是刚巧去了凌波镇？”
林涧之沉吟半晌，一语不发，拂袖而去。
“覃贵妃有甚么事？”林岂檀道。
“老奴不敢！”吴奂声赶快道，“主子幸得皇上赏识，方有机遇为太子效力，主子所言便是皇上所虑，太子何不细心考虑皇上之意，缓缓图之？”
林涧之恨恨道，“可贵抓住林伊人的把柄，总不见得就如许干休！”
且不说殷墨渊乃是为谆国建国立下汗马功绩的前锋大将，其金戈铁马的画像至今挂在屹帝林燮寰入葬的梓陵当中。只论林伊人拜师乃是年幼时遵瑜王遗命而为，此举便最多算作阴差阳弊端入歧途。
林涧之闻言，唇角挑起一抹对劲之色。
“多谢皇上抬爱。”林伊人见礼道，“微臣有负圣命，未能带回辰延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失了乌玠令，虽伤重难愈，亦于事无补，恳请皇上惩罚微臣闭门思过，以正视听。”
“闭门思过？”林涧之嘲笑上前一步，“翯王罔顾父皇福寿康宁之需，私藏乌玠令，实为大逆不道之举，仅靠一句真假难辨的有负圣命，便筹算混水摸鱼，卖乖弄巧，岂不过分文过饰非？”
三今后，林伊人入朝面圣，直言十余年前遵父遗命，拜了殷墨渊后嗣殷莳廷为师，克日听闻殷氏血脉与瑄国余孽有关，不由惶恐万分，自请晔帝林岂檀惩罚。
林子衍面色微变，“父皇如果要惩罚王兄，便连儿臣一并罚了，也免得儿臣日日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又被扣上甚么无中生有的罪名！”
“皇上，”林伊人再次见礼，“太子对微臣的确有所曲解，只是微臣并无实据证明乌玠令现在那边，太子既然言之灼灼，称微臣私藏乌玠令，不如皇上立即派羽林军彻查翯王府邸，亦或将微臣暂留宫中数日，遣右相详加调查，以便给世人一个交代。”
林伊人道，“这几日身子一向不适，覃贵妃见了反而担忧。”
是以五皇子林子衍、左丞相夏且雉、户部尚书吕庭和、翰林学士沈印、御史大夫谭堇和、太尉楼祈君等人，皆对此事抱有贰言。而太子林涧之、右丞相元穆怀、太傅归士南、吏部尚书蒙普黔、刑部尚书孔桧襄、翰林学士朱秉延等人，却以为事关皇家天威，不容小觑。
“涧之，”林岂檀拂须，“朕知你贤孝，心中甚感欣喜，此事朕会派人查探，你且留在殿里同朕说说话，其别人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