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道,“太子上书之事,你如何看?”
“伊人,你娘不喜好被人打搅,爹陪你去逛庙会……”
林子衍摸了摸怀中的小巧心,“那就费事王兄送音音回喆王府了。”
林伊人一行人马方才驶入筱安城门,几十个金盔铠甲,手执长矛,腰侧挂着羽箭的将士,便阵容浩大地迎了上来。
林伊人道,“皇上对此如何示下?”
“是。”香儿垂首道,“只是那乌玠令……”
草木碧绿,奇花烂漫,一泻清流从雕栏玉砌的飞檐翘角之下蜿蜒而出。细雨横斜,紫藤摇摆,夜色如浅浅泛动的波纹,垂垂覆盖了翯王府。林伊人单独站在廊檐之下,已近一个时候。
“五哥哥,”林音音不满嘟囔,“你从速跟着他们回宫吧,我还想同伊哥哥在内里玩一会儿。”
傍晚时分,覃贵妃派了贴身婢女香儿前来翯王府探视,并转告了太子林涧之前些日子向晔帝林岂檀的进谏之言。
林子衍懊丧道,“好好的表情,平白让这帮没眼力劲儿的给搅合了。”
林伊人轻叹,“你以为,太子当初想方设法进入秋逸山庄只是一时髦趣?”
林伊人给林音音买了两个外型风趣的面人,又在贩子上为她挑了一盒香粉和几样零嘴,便将她送回了喆王府。
帘卷西风,猎猎飞舞,马车内寂寂无声。
林伊人打断香儿,冷声道,“秋逸山庄丢失乌玠令之际,本王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贼人脱手,至今受伤未愈,太子对此事心知肚明,不知为何还会有此惊人之言。皇上如故意得知本相,天然不会究查本王,皇上如有欲加上罪,多言何益?”
香儿道,“皇上自是大怒,但至今尚未向覃贵妃透露心中之意。”
半晌,祁境喃喃道,“王爷一起舟车劳累,裘总管已在府中备好午膳,不如早些进府安息吧。”
林伊人点头,“太子此举不过是让皇上对我更加防备罢了,但乌玠令一事关乎皇上康泰百年,恐怕难以善了。”
喆王|林居曜已在府中等得焦心,一见到宝贝女儿,便将三个妾侍都唤出来,要给林音音拂尘洗尘。林音音明显并不承情,但碍着林伊人在场又不好发作,直瘪着嘴站在一边,对父亲不睬不睬。
祁境有些烦恼,“如果当初将施莫留在王爷身边就好了。”
筱安终是比外埠热烈繁华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房舍,一眼望不到头的茶坊、酒楼、当铺、作坊、医馆,琳琅满目标珠宝、香料、绫罗、绸缎、刀剪、杂货、糖人、面偶,无所不备,应有尽有。贩子之上,男女老幼,三教九流,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一幅风调雨顺、河清海晏的盛景。
香儿恭敬道,“覃贵妃一向想调制一味驻颜的方剂,听闻小巧心对气血无益,便想寻来尝尝。”
香儿谨慎抬眸,看了看林伊人的神采。
筱安,谆国都城,位于岿河中游北岸,漠河下流南岸,三面环水,一面对山,易守难攻,向来是皇族连绵的风水宝地。
“唉哟,”林音音抢白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五哥哥也学会体贴人了。”
次日,林伊人以负伤抱恙为由,未曾进宫面圣。
“伊人,爹给你做了个风车,转得不大好,爹得再去揣摩揣摩……”
林伊人见状不好多留,只好告别了王叔,坐上马车朝翯王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