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云垂首半晌,指尖轻弹,一粒莹润的白石自溪中飞起,落入他掌心当中,“王公大臣的子嗣与音音还算班配。”
“倒也不新奇,”苏卓云豁然一笑,“不过是关于沈东篱有龙阳之好的传言罢了。”
林伊人顿时哑然。
苏卓云见林子衍入内,起家抱拳道,“草民苏卓云见过五皇子。”
“王兄,”林子衍嗤嗤笑了出来,“血刹公子公然人中豪杰,难怪能让音音日夜思慕。”
苏卓云踌躇道,“音音冰雪聪明,率真敬爱,天然会得夫婿心疼,如果佳耦之间真有甚么芥蒂,府中长辈该当会出面加以补救才是。”
苏卓云无法,“若不是我深知你为人,只怕要担忧江湖传闻了。”
“施莫,”林子衍愈发不悦,“去给宫里留个话,彻夜我住王兄这儿。”
“王兄总拿母妃压我!”林子衍气恼道,“太子日日流连歌舞楼榭,喝酒作乐,也没见父皇如何惩罚他。”
第二日一大早,当林子衍赶至翯王府时,辛州已候在大门口,说是林伊人与苏卓云为避人耳目,早在一个时候前便已悄悄分头出城。
苏卓云见二人忙着辩论,便从棋盅里取了一枚黑子,补入棋盘,对林伊人道,“你那一枚便不必放了,就算让我一子。”
“王兄,”林子衍迈步走上竹阶,怨怪道,“你怎能只记得与苏卓云是莫逆之交,却将我完整抛之脑后?”
“那王兄先让下人把酒端上来。”林子衍攥着棋子嘟囔。
苏卓云眸光轻闪,“莫非与内帷争斗有关?”
“音音的毕生大事,天然得王叔说了算。”林伊人含笑,“只不过,我亦想寻个看着扎眼些的妹婿罢了。”
“是。”婢女见礼退下。
“五皇子,”祁境仓猝拦住施莫,对林子衍道,“皇上口谕,命王爷在府内自省三月以示惩戒,现在五皇子前来探视已犯了忌讳,如果晚间再不回宜夙殿,被外人群情王爷借五皇子之势张狂无忌,岂不又多了是非?”
暗香氤氲的兰息园内只要一间小屋,通体由毛竹搭建而成,简朴清雅,精美新奇,名为怜卿小筑。当林子衍走入兰息园时,林伊人正盘坐在竹屋廊檐下,与苏卓云掷棋。
祁境躬身道,“多谢五皇子!”
入夜时分,林子衍果然按捺不住,乘着马车驶入了翯王府。一跳上马车,林子衍便大剌剌直冲林伊人常日寝息的岫沇阁而去。
林伊人抬眸看了看林子衍,唇角弯出一抹笑意,“我如何好似闻见一股子醋味?”
林伊人道,“前次进宫时,覃贵妃特地叮咛,不能甚么都任着你的性子来,朝堂表里多少明枪暗箭,你即便不顾及自个儿,总不能罔顾覃贵妃的安危吧。”
苏卓云扬眉道,“男人汉大丈夫,怎会怕一介女流之辈?我不过猎奇皇家之事罢了。”
苏卓云游移道,“皇上会将音音指给甚么人?”
林伊人扬眉,“甚么动静竟然能吓到你?”
苏卓云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端起茶盏,“说来也怪,太子行动不检,皇后和右相为何也不加以束缚?”
林伊人执起一枚棋子,放入棋盘,含笑道,“若在兰息园如此清雅之地把酒言欢,岂不糜费了这良辰美景?”
林子衍信手从棋盘上拈起两枚棋子,在手中把玩,“本皇子表情不好,哪儿还管得了那很多?”
林伊人看着脚下潺潺溪流,淡淡道,“洛女人对你心胸惭愧,故而迟迟不肯与洛小北定下婚期,导致洛小北分开香雪山庄,至今音信全无。我晓得,你一向担忧洛女人近况,但此事你的确不便插手,我已派人暗中搜索洛小北,只是找着他后,你还是需得将洛女人放下,不然她岂不是平生心中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