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侧首看向言绪,“没想到,倚岚门与夕泠宫之间也会有走动。”
“弃、离、铿、祟、毋、殁、采、敕八门以外,再有八门……”林伊人眼中掠过一抹沉思,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沈堂主公然睿智,一语道破天机。”承训阁别传来沉稳之声,秋慕尧一袭玄色锦袍,安闲不迫踱入堂内。
“只怕我家小妹已经放在心上了。”秋盛岚一边笑着,一边抱拳号召,“言少侠,沈堂主。”
言绪面上顿时掠过一丝忧色。
林伊人戏谑一笑,“许是已拿言公子当本身人了,故而有所怠慢。”
林伊人刚走至乌木剑架前站定,阁外便传来了婢女动听之声,“言公子,庄主和几位少爷顿时就到,蜜斯已经大好,说一会儿换了装就来承训阁亲身言谢。”
“秋女人过分客气了。”恰是言绪清冷声音。
言绪看着林伊人手中宝剑道,“鄙人仿佛从未见沈堂主用过兵器。”
“如果佛门设障过量,又怎可诱敌入瓮?”言绪冷然打断林伊人,“小扇自幼机警,不过抵挡一息工夫罢了。”
空无一人的承训阁看上去格外宽广,墙面上那幅丈余宽的群峰雾霭图,现在更显气势磅薄。
林伊人微微点头,排闼迈入承训阁内。
“三哥,不要胡说!”少女娇羞一声,委宛如莺。
林伊人沉吟道,“那佛门……”
“剑之一器,斩金截玉,刃如秋霜,生而为杀,若说懂,鄙人未免过分夜郎高傲。”言绪望着丈余宽的画卷道,“不过,沈堂主刚才所持之剑,搁置在安富尊荣之地太久,已空有其形,全无戾气,不过是件安排罢了。”
“申女人?”林伊人微微扬眉。
“秋庄主过誉了,比起言公子足智多谋,鄙人不过尔尔。”林伊人起家,朝秋慕尧微微抱拳,“只是这位于佛门和殁门之人极其凶恶,不知届时将由何人保护?”
林伊人唇角微勾,“言公子公然博学多才,无怪乎对孔雀雪此类中原少有之毒,也非常熟稔。”
言绪冷道,“我解了秋女人的毒,坏了你换药之计,何曾帮过他甚么?”
“的确如言少侠所言,”秋盛岚微叹道,“虽说诸多江湖人士愿大力互助,但大哥用了整整一夜,仍然没法凑出那刀、枪、剑、戟、弓、弩、斧、钺,各有所长、互成犄角的十六人。”
“所谓变则通,公例达,”秋盛岚道,“故而,大哥决定采取言少侠发起,对阵法略加调剂。”
书僮将林伊人引至承训阁门口,躬身道,“请沈堂主入内稍候半晌,庄主和几位少爷随后就到。”
“三哥!”豆蔻少女抬眸责怪,粉颊升起两抹浅浅红晕,回身号召婢女端上茶点。
言绪面色难堪,正欲开口,承训阁门外已呈现了一个身穿鹅黄色锦裙的美丽女子,云鬓花颜,罗绮飘香,眉眼盈盈,唇绽如樱,恰是昨日那扮作翠衫少年的秋闪闪。
林伊人眸光微动,执起茶壶,将茶水缓缓注入杯盏,“不知言公子有甚么体例能够礼服叶浮生?”
“沈堂主说的极是,”秋慕尧道,“我秋逸山庄世人亦将在阵法启动之时,与言少侠共守殁门,定能让叶浮生有去无回。”
林伊人道,“下人入庄之时,秋女人已然无恙,若非言公子在一旁坐观成败,让秋庄主顾忌江湖非议,秋逸山庄怎会忍下他以一敌二的挑衅之举?”
“二位请先入坐。”秋盛岚抬袖,将林伊人和言绪引至雕花鎏金案几旁。
二十余张雕花鎏金案几和两溜鎏金圈椅,仍然如昨日普通陈列,两排面劈面的案几之间,摆放了一个宽广厚重的楠木矮几,几面上有两个花梨木制的围棋棋盅,另有一盒小小的银针,而后排的乌木交椅则撤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