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看着林伊人手中宝剑道,“鄙人仿佛从未见沈堂主用过兵器。”
“三哥,不要胡说!”少女娇羞一声,委宛如莺。
林伊人戏谑一笑,“许是已拿言公子当本身人了,故而有所怠慢。”
“沈某一贯不喜好带着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林伊人将宝剑放回剑架,反问道,“言公子仿佛也未曾在世人面前亮出过兵刃。”
“秋庄主过誉了,比起言公子足智多谋,鄙人不过尔尔。”林伊人起家,朝秋慕尧微微抱拳,“只是这位于佛门和殁门之人极其凶恶,不知届时将由何人保护?”
“小扇中了申陌儿的毒。”言绪冷道,“至于那申陌儿为何会来秋逸山庄,沈堂主恐怕心知肚明。”
言绪神采一滞,面上随即浮起一抹调侃之色,“介弟部下脱手不凡,竟同时应战秋逸山庄两位英杰,可谓知难而进,鄙人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如果佛门设障过量,又怎可诱敌入瓮?”言绪冷然打断林伊人,“小扇自幼机警,不过抵挡一息工夫罢了。”
承训阁内,一袭月红色锦袍悄悄鹄立,秋水为神,白玉为骨,皎如明月,温雅雍容,仿佛水墨画中点染青山碧水的浅浅笔墨,风骚含蓄,超脱淡泊,风华绝代,隽逸无双,模糊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高贵之气。
“沈堂主是爱剑之人?”林伊人耳畔响起清如溅玉之声。
林伊人沉吟道,“那佛门……”
承训阁外,一袭如雪锦袍翩然迈入,美如冠玉,眸若寒星,茕茕孤单,清冷寂寂,如同这苍茫大家间的一道影子,平淡得不染一丝烟尘,任楼阁外风和日暄,金阳万丈,仍然孤酷寒峭,凌霜傲世。
“言公子公然高风峻节……”林伊人手中茶盏微微一滞,“只是传闻叶浮生武功登峰造极,仅凭他二人仿佛力有不逮。”
二十余张雕花鎏金案几和两溜鎏金圈椅,仍然如昨日普通陈列,两排面劈面的案几之间,摆放了一个宽广厚重的楠木矮几,几面上有两个花梨木制的围棋棋盅,另有一盒小小的银针,而后排的乌木交椅则撤去了一大半。
林伊人道,“言公子很懂剑?”
“申女人?”林伊人微微扬眉。
林伊人唇角微勾,“言公子公然博学多才,无怪乎对孔雀雪此类中原少有之毒,也非常熟稔。”
言绪面色难堪,正欲开口,承训阁门外已呈现了一个身穿鹅黄色锦裙的美丽女子,云鬓花颜,罗绮飘香,眉眼盈盈,唇绽如樱,恰是昨日那扮作翠衫少年的秋闪闪。
林伊人道,“如此说来,该阵法的统统摆设皆为将敌手逼入殁门?”
林伊人眸中掠过一丝讶异,转眼敛入眸底深处,“言公子必定已顾念同门之谊,是鄙人多此一问了。”
林伊人道,“昨日舍弟中毒在先,下人不识进退,才会对秋女人脱手,本来曲解一场,却不料返回秋逸山庄欲互换解药时横生枝节,多亏言公子互助,才得行崄幸运逃过一劫。”
窗棂外,甬路相衔,翠竹轻掩,远远传来开朗笑声,“小妹说的极是,言公子冰魂素魄,钟灵毓秀,哪儿是几个哥哥能够比的?”
“的确如言少侠所言,”秋盛岚微叹道,“虽说诸多江湖人士愿大力互助,但大哥用了整整一夜,仍然没法凑出那刀、枪、剑、戟、弓、弩、斧、钺,各有所长、互成犄角的十六人。”
“沈堂主切勿妄自陋劣,”秋盛岚面带忸捏之色,“昨日介弟部下武功之高已让我与四弟骇怪万分,何况沈堂主与言少侠皆是惊才风逸之人,怎能请你二人落座于后排?”
“神兵利器,一旦出鞘就要见血,”言绪走向峰峦叠翠的群峰雾霭图,“鄙人与沈公子并无深仇大恨,还不至于兵刃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