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利器,一旦出鞘就要见血,”言绪走向峰峦叠翠的群峰雾霭图,“鄙人与沈公子并无深仇大恨,还不至于兵刃相见。”
“如果佛门设障过量,又怎可诱敌入瓮?”言绪冷然打断林伊人,“小扇自幼机警,不过抵挡一息工夫罢了。”
“沈堂主说的极是,”秋慕尧道,“我秋逸山庄世人亦将在阵法启动之时,与言少侠共守殁门,定能让叶浮生有去无回。”
承训阁内,林伊人唇角浮起一丝玩味。
林伊人戏谑一笑,“许是已拿言公子当本身人了,故而有所怠慢。”
“鄙人仿佛该当坐在那儿。”林伊人看着后排乌木椅道。
“沈堂主是爱剑之人?”林伊人耳畔响起清如溅玉之声。
言绪看着林伊人手中宝剑道,“鄙人仿佛从未见沈堂主用过兵器。”
“申女人?”林伊人微微扬眉。
“只怕我家小妹已经放在心上了。”秋盛岚一边笑着,一边抱拳号召,“言少侠,沈堂主。”
空无一人的承训阁看上去格外宽广,墙面上那幅丈余宽的群峰雾霭图,现在更显气势磅薄。
林伊人道,“如此说来,该阵法的统统摆设皆为将敌手逼入殁门?”
林伊人眸中掠过一丝讶异,转眼敛入眸底深处,“言公子必定已顾念同门之谊,是鄙人多此一问了。”
“是。”秋盛岚抿了抿唇,跨门而出。
“戋戋小事,何足挂齿,”言绪道,“秋女人不必放在心上。”
林伊人唇角微勾,“言公子公然博学多才,无怪乎对孔雀雪此类中原少有之毒,也非常熟稔。”
林伊人唇角微勾,自乌木剑架上取下一柄宝剑,细细观赏。
秋盛岚面上一红,“无妨无妨,江湖参议罢了。”说罢,朝言绪表示,“言少侠请入坐。”
“沈堂主过虑了。”秋慕尧笑道,“谷女人昨日晚间已与申女人入住秋逸山庄,你若见着她一身入迷入化的轻功,便可知以飞鸟凌波四字喻之绝非夸大其词,只怕便是诸多江湖前辈,在她面前亦自愧不如了。”
言绪眸光微抬,轻扫半阖窗棂,“鄙人偶然之举,沈堂主多思了。”
承训阁外,一袭如雪锦袍翩然迈入,美如冠玉,眸若寒星,茕茕孤单,清冷寂寂,如同这苍茫大家间的一道影子,平淡得不染一丝烟尘,任楼阁外风和日暄,金阳万丈,仍然孤酷寒峭,凌霜傲世。
言绪轻咳一声,回身道,“诺大个秋逸山庄,如何也没人上些茶水?”
“沈堂主公然睿智,一语道破天机。”承训阁别传来沉稳之声,秋慕尧一袭玄色锦袍,安闲不迫踱入堂内。
林伊人唇角微勾,指尖悄悄摩挲茶盏边沿,不再言语。
林伊人刚走至乌木剑架前站定,阁外便传来了婢女动听之声,“言公子,庄主和几位少爷顿时就到,蜜斯已经大好,说一会儿换了装就来承训阁亲身言谢。”
“秋女人过分客气了。”恰是言绪清冷声音。
“仍然呈两圈围合之势,”秋盛岚道,“不过此番需求十九人。”
“多谢。”言绪撩袍落座于林伊人身侧,对秋盛岚道,“不知秋庄主对鄙人昨日发起考虑得如何了?”
林伊人侧首看向言绪,“没想到,倚岚门与夕泠宫之间也会有走动。”
“剑之一器,斩金截玉,刃如秋霜,生而为杀,若说懂,鄙人未免过分夜郎高傲。”言绪望着丈余宽的画卷道,“不过,沈堂主刚才所持之剑,搁置在安富尊荣之地太久,已空有其形,全无戾气,不过是件安排罢了。”
言绪面色难堪,正欲开口,承训阁门外已呈现了一个身穿鹅黄色锦裙的美丽女子,云鬓花颜,罗绮飘香,眉眼盈盈,唇绽如樱,恰是昨日那扮作翠衫少年的秋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