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过,这人间的女子再美,也及不上覃贵妃容颜之万一,有如此倾国倾城的母亲,他此恐怕是难觅心仪之人了。”萱娘轻喃。
“一个也不要……”覃贵妃沉默半晌,悠悠叹了口气,“伊人大了,思虑竟比我全面很多。”
“此事说来也巧。”夏浣栖坐下道,“前些日子,一伙毛贼夜里溜进靳柏的宅子里偷了很多东西,那靳柏天然极其恼火,扬言要将抓住贼人杀一儆百,贼人听了惊骇,从速偷偷低价销赃,不料他们识得金银珠玉,却不知在偷得的物件中,有寒烟翠这么个代价连城的宝贝。”
以然,我们的儿子,他恨我。
“刘明远见着寒烟翠,天然晓得是个邀功请赏的好机遇,当下对玉器铺和古玩店的老板详加盘问,那二人忙不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这不,拔茅连茹竟将靳柏也给扯了出来。”
“带走了?”顾流萤迷惑,“甚么人能在伊人眼皮子底下将她带走?”
“母妃的话儿臣记下了。”林子衍说着,翻开进殿时提着的食盒,“王兄让儿臣给母妃带了些梅花糕,另有儿臣府里的茯苓饼,这茯苓饼是厨子半个时候前做好的,眼下还热着,母妃先尝尝。”
林子衍见顾流萤很有交代遗言之意,立即落下泪来,“母妃,这回是子衍不孝,让母妃悲伤了,儿臣晓得,旁人对儿臣的很多明枪暗箭,都是让王兄挡了去,王兄比儿臣辛苦难堪很多,此后儿臣再不与王兄混闹了。”
“皇上已故意成全白羽阑和钟尚文的婚事,此举不是正合伊人之意,本日你捎来这话又是何意?”
“子衍,让母妃细心瞧瞧,”顾流萤玉指轻抚上林子衍的脸颊,眸中的泪也如珠串般滑落,“不知不觉你竟如许大了,模样长得这般好,霓妃如果在天有知,定会为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而感到高傲的。”
“成果没成想,古玩店的老板不但多年前亲目睹过寒烟翠,并且连寒烟翠在沉溪岭激发的事端都一清二楚,玉器铺老板听闻寒烟翠牵涉到谋刺翯王,当即不敢再留在手中,以是这寒烟翠便送到了筱安府尹刘明远的大堂上。”
次日一大早,林伊人派萱娘去了桐兮殿,当萱娘扣问顾流萤春今后该如何安排翯王府大婚的事时,顾流萤不由有些惊诧。
“子衍……”顾流萤唇色惨白,抓住林子衍的胳膊,“母妃身子不好,此后这宫里恐怕只留你和伊人相互搀扶,你万不成再与伊人闹脾气,唇亡齿寒,没有你,伊人的身份是绝难自保的。”
“是谷女人的师兄,王爷看上去有些放不下,但终究还是让他走了。”
“好。”顾流萤含笑从食盒中拿起一块茯苓饼,正要放入口中,俄然听得殿别传来了夏浣栖的声音。
“是。”萱娘见礼退下。
夏浣栖迈入桐兮殿时,林子衍正撩袍而出,二人浅浅打了个照面,夏浣栖便仓促走入了殿内。
“昨儿个夜里已经被带走了。”萱娘黯然垂眸。
弹指流年,陌上尘凡,在那光阴的绝顶,竟仿佛没有一个她能够安然相对之人。
“刘明远和靳柏……”顾流萤略略思忖,“传闻一个是整天奉承着给太子府跑腿的,另一个与元府的干系极其密切,既然如此,刘明远应当不会做对靳柏倒霉的事。”
“走了好。”顾流萤对劲一笑,“归去奉告伊人,这人间凡是他想获得的,我都会帮他去获得,至于女人,不管他喜好温婉可儿的,还是千娇百媚的,统统都如他的意。”
旧事云烟,如梦似幻,不知闲坐了多久,顾流萤忽觉心头一阵狠恶的疼痛,当即捂着胸口弯了下去。
“不必了,”顾流萤摆手,“传来了也没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