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闪闪眼睫忽闪,遮住眸底一片黯然,“言公子放心回房吧,我会顾问好小扇的。”
言绪身形微微一僵,将手从谷小扇后背收了返来,“秋女人,费事你拿盏茶水过来。”
“我也去!”洛小北忙不迭跟在南宫冀身后,自是又被南宫冀狠狠鄙夷了一通。
秋闪闪定定谛视统统,小巧之心垂垂坠入谷底。以言绪这般高慢冷傲之人,在面对谷小扇时,竟然密切的那般天然,涓滴不避人耳目,好像将人间统统断绝在二人以外,他的心,那里再容得下其他女子?即便多少才子在侧,于他而言,也不过镜花水月,过眼烟云罢了。
南宫冀明显被堵得不轻,一时候竟无言以对。
承训阁初见言绪时,秋闪闪便已对他印象深切,以后,言绪轻描淡写为她消弭了孔雀雪之毒,又助大哥秋慕尧周到设想了残司阵阵法,并义无反顾与秋逸山庄联手保护乌玠令,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令秋闪闪印象深切。固然,月圆之夜叶浮生终究死里逃生,冲破重围,乌玠令也在世人眼皮子底下不知所踪,但历此各种,秋闪闪早已对言绪芳心暗许。
林伊人终是没法装聋作哑,只好唤人进舱奉侍梳洗。
秋闪闪郁郁叹了口气。言绪与谷小扇看似若即若离,实则却犹如同气连枝的枝桠藤蔓,血脉相连,融会渗入,外人完整没法参与分毫,即便她心烦意乱,欣然若失,言绪亦不会为她立足,在她耳畔留下半分和顺细语。
言绪谨慎试了试茶水的热度,低声道,“小扇,起来喝点茶。”
昨夜因着诸人仓促换船,除了兵刃,随行之物皆落在另一艘楼船之上,林伊人考虑到世人还要在船上一日一夜,早就叮咛下人清算了几套太子箱箧里的崭新衣衫,别离送到各舱房去。
言绪冷道,“早间已经醒转,不过耐不得吵吵,便让我出来看看,有甚么吃的能堵上你二人的嘴。”
“实在……”秋彦启喃喃道,“如南宫冀这般敢爱敢恨,亦属可贵。”
南宫冀见林伊人前来得救,顿时面露忧色,从速对言绪道,“言……言师兄……昨日让小扇受伤,是我的不是,他日.我定当前去天都峰,向倚岚门各位长辈赔罪。”
言绪分开凌波镇时,秋闪闪特地前去送行,一起上,竹海飘香,雨恨云愁,秋闪闪看着马车垂垂远去,不由心灰意冷,黯然神伤,但是,她并无涓滴怨怪言绪,缘浅缘深,缘起缘灭,本就半点不由人。但是本日,秋闪闪在与言绪、谷小扇同处的一时半刻里,亲眼目睹了言绪待谷小扇和顺体贴脉脉含情的模样,怎能不酸涩难耐,各式滋味涌上心头。
只是……秋闪闪心中有些迷惑,为安在秋逸山庄时,言绪待谷小扇却非常冷酷,漠不体贴呢?除了那一次,五哥秋彦启为试阵法,误伤了谷小扇,言绪抱着谷小扇走出践言苑时,周身亦披发着摒绝万物的冷峭之气,与面前一样,仿佛全部人间只剩下他与谷小扇二人。
但是,言绪待秋闪闪仿佛并无任何分歧。芩枫苑中,他与她在亭下掷棋,她心慌意乱,小鹿乱闯,他却不温不火,进退有据。秋闪闪朱唇皓齿,妍姿美丽,一贯倍受男人谛视,又怎会不知言绪那谦谦有礼不矜不伐的背后,是拒人千里的冷酷和疏离,只是,她看不清,走不近,却更加巴望一探究竟。
锵!锵!舱外俄然两声脆响,打断了林伊人纷云思路。
“南宫大哥,”洛小北扯着嗓门道,“小扇一个女孩儿家,由闪闪照顾着也就是了,你又要去凑甚么热烈。”
彼时,申陌儿在竹管中放了一片竹叶,上书“考虑姮娥寡,天寒九秋……”,特地遗漏一个“奈”字,表示林伊人以兰花之毒害之实属无法之举。本日,申陌儿是想向他表示些甚么,还是仅仅在奉告林伊人,她成心不给太子指导迷津,他便欠了她的情?申陌儿明面上早已与太子缔盟,公开里却又仿佛从未断了与翯王府的牵涉,她到底用心安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