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致微微躬身,“覃贵妃还是如当年倾国倾城。”
“足智多谋?”顾流萤叹了口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伊人送信之举便思虑不周。”
顾流萤所虑,公然也是裘致所虑,很明显,裘致一样不同意顾流萤与林岂檀前去宜樊。林岂檀的安危与林伊人息息相干,林岂檀虽毒杀了林以然,亦是林伊民气心念念要复仇的工具,但他也是目前独一能够均衡朝局、保得林伊人安然之人。
裘致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递给顾流萤。信笺上公然如裘致所言,仅写了“皇家百菊宴盛景,可惜覃贵妃不得一见”两行字,除此以外,便只要一朵淡淡雅雅的香雪兰。
香雪兰是林以然生前最爱的兰花,林伊人曾与顾流萤商定,不到万不得已,毫不会以此花为凭,通报动静。
“如此小事,也能烦劳你百年不肯露面的裘总管专门跑一次桐兮殿?”顾流萤微微蹙眉。
若说娘家,顾流萤的根该当是在胡蝶谷,可江湖对她而言已过分悠远,顾流萤乃至完整记不清,当年与姐姐顾芍筠一起习武、炼药的那些日日夜夜,她只晓得,在胡蝶谷里,曾留下过本身平生中最无忧欢笑的光阴。
裘致仿若未闻顾流萤挖苦之词,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函,“王爷从宜樊捎了信返来,让小人问候覃贵妃安好。”
“这些年,你对伊人照顾得非常经心,伊人年青气盛,少不更事,你平常还需对他多加提点才是。”顾流萤道。
“小人觉得,王爷是但愿覃贵妃能够前去宜樊,游赏皇家百菊宴的盛景。”裘致道。
“裘总管觉得,伊人此言所谓何意?”顾流萤纤纤玉指缓缓拂过信笺上熟谙的秀逸笔墨。
天长日久,一众妃嫔皆知顾流萤看似冷傲疏淡,实则从无独占帝王之心。且那些得了顾流萤恩德的妃嫔们,多少忍得下妒忌之心,不再背后暗中使绊,只慨叹运蹇时低,在那风情万种的绝世容颜之下,再有沉鱼落雁之姿亦是徒然。
裘致沉吟半晌,“覃贵妃所虑,亦为小人所虑。”
“甚么图案?”顾流萤神采微变。
“哦?”顾流萤眸光轻闪,“裘管家觉得,本宫所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