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货可看紧点,过两日下雨,淋着就遭。”白面墨客扬声叮咛道。
那锦袍顶风而动,侍卫立即齐齐顿首,侧身让出通道。
牛大海打了个激灵,缓缓回身。莫非他月朔十五未烧香,本日便要让他在此折了翼?
牛大海抬眸看了看南宫冀。谁能奉告他,这姿容俊美的公子到底是哪位?牛大海可否直言相告,方才派岳迟请来的,本就是东篱草堂的大夫?
“少帮主,”岳迟带人抬着缚辇仓促而来,“牛哥派我筹办了缚辇,少帮主如果撑不住,能够躺上来歇一歇。”
“送到东篱草堂去。”那温润之声道。
只是,牛大海此番筹算,立即便被岳迟给搅黄了。
牛大海暗叫不好,只觉后脊升起一股寒意。这缚辇原只为防备万一之用,不料岳迟见南宫冀面色不佳,糊里胡涂前来为牛大海邀功,想那小阎王一贯极要面子,怎会情愿在世人面前像个孬种爬上缚辇?
观世音菩萨显灵?还是如来佛祖显灵?牛大海悄悄抬眸,视野穿过一排排练习有素的侍卫,瞥见了楼阶上一袭银灰色锦袍。
“牛爷!岳哥儿!”草药估客远远作着揖。
这几日,他的万般憋屈,不过换来了一场撕心裂肺的骗局,言绪那一掌,虽几近要了他命,但真正令他痛入骨髓的,倒是那清灵调皮的女孩儿。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艘高阔宏伟的楼船,桅高帆鼓,乘风破浪,如同巍然耸峙的猛兽,带着横扫千军的霸气,浩浩大荡从远方驶来。
一炷香后,高阔宏伟的楼船缓缓驶入船埠。
“少帮主到了。”壮汉丢动手中瓦罐,阔步而出,完整不见此前吊儿郎当的匪气。
“放心。”白面墨客笑道,“不就是上回折腾你在地上爬了三圈吗?男人汉大丈夫怕甚么,再爬三十圈,牛哥也不会变娘们。”
牛大海拿着大旗,掠上船埠最高处,对着楼船缓缓挥动,神采垂垂变得凝重。
“舱房内有人重伤,缚辇恰好用得上。”那温润之声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如同在牛大海耳畔叮咛普通,温和而不失严肃。
一旁,岳迟不明状况持续道,“少帮主放心,牛哥让我找的大夫顿时就到,少帮主凡是有甚么不舒畅,那大夫必定妙手回春,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