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打量戚浔,仿佛未见过公差当中有女子,覃文州见状便对山长齐宗义道:“要重新验尸,带路吧。”
姓孙,又是郡主,戚浔眸子儿一转便明白过来她的身份,本来是忠国公府那位颇受太后和圣上宠嬖的长乐郡主。
覃文州略一沉吟道:“案子生在城南白鹿书院,至今死者共有四人,死法不尽不异,并且——凶手已惧罪他杀了。”
她催马,与宋怀瑾和谢南柯等人同业在马车最后。
宋怀瑾忙道:“天然听世子调派。”
“大人, 戚浔来了。”
戚浔刚走到阶下, 周蔚的声音便在旁响了起来, 他大喇喇开口,顿时引来统统目光。
孙菱没成想戚浔并不在此时谦善,眼底更有等候之意,而世人走过一段两处曲廊,到了处偏僻小院,山长齐宗义道:“诸位请——”
“验尸七年。”
堂中除了傅玦, 还坐着大理寺卿魏谦恭京兆尹覃文州,魏谦花甲之龄, 年老多病, 虽坐着正卿之位,却极少来衙门露面,平常差事皆由宋怀瑾查办后与他过目, 而覃文州为京畿衙门主官, 若非要案,并不会常来大理寺走动。
孙菱眸子瞪大了,戚浔本觉得这般令媛贵胄的郡主蜜斯,多数会露嫌恶之色,可没想到她只高低打量她,又问:“你比昨日见过的京畿衙门仵作还短长?”
戚浔不懂戏本和案子有何干联,更加专注的看着傅玦,傅玦又道:“他新写的戏本名叫《麒麟记》,讲的是三个墨客入京赶考,却为佞臣勒迫,继而被暗害的故事,三个墨客被暗害致死,而此三人的死法,和白鹿书院三位学子的死法一模一样。”
尸身京畿衙门的仵作早已验过,并未找出有效线索,现在与大理寺合办,若戚浔也验不出个以是然来,这安排便是徒劳了。
“卑职叫戚浔。”
孙菱本走在傅玦身后,这会儿也三步两转头的看戚浔,没多时,干脆走到戚浔身侧来,问她:“你叫甚么?”
女子这时看向傅玦,先前另有些放肆的声音软和了几分,“傅玦哥哥,你这是哪般安排?”
覃文州上马车,傅玦被连着轮椅抬了下来,等大理寺几人上马,世人一齐从书院侧门而入,明会堂为书院待客之地,还未走到跟前,便见一名白发老者带着身后数十人走了上来,而此中竟另有个着明红裙裳的年青女子。
齐宗义也很不测,其身后学子们亦忍不住切切私语起来,戚浔是大理寺仵作,世人对一个女子做仵作验尸持思疑之色。
戚浔又连称“不敢当”,覃文州笑意一收,看向傅玦,“世子,我们给宋少卿和戚仵作他们说说案子?”
白发老者一看便德高望重,可他还未开口,红衣女子先上前道:“覃大人,为何还要再查?昨日不是说了常清的确是服毒他杀吗?”
傅玦摩挲着指节上一块旧疤痕,“打个赌?”
傅玦点头:“那便去白鹿书院罢。”
傅玦凉声道:“孙菱,这是命案,由不得你混闹。”
覃文州持续道:“白鹿书院为天下第一学府,其间出过多少状元榜眼你们也晓得,现在朝中筹算创办女学,宁阳长公主本筹算今岁在白鹿书院增加女学书院的,可现在书院里出了命案,此事便要搁置了,并且,此番身亡的第一名学子,是吏部员外郎刘元之子,案发后他往京畿衙门和刑部跑了多回,到现在,圣上与宁阳长公主都晓得了。”
傅玦和缓道:“得下属看重是功德。”
白鹿书院占地阔达,全部莫愁湖以东皆是书院地界,戚浔一行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一起走向湖边,路过一块写着“白鹿书院”的灵璧石便到了书院正门,此时已是日头西斜,书院正门紧闭,两个京畿衙门衙差在侧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