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长命一怔，“屋子里有甚么，这要安插内苑之人才知，小人当时管着外头车马，是不知的，不过……每年筹办时都驰名册，免得丢了东西，小人可去找找，但是否找获得，小人不敢必定。”
提起傅玦，戚浔心中发紧，她扬起马鞭，朝前头孙律一行赶了上去。
孙律看了一眼大亮的天气, “快到辰时了，此去只需大半日脚程, 我们赶在日落之前到玉山。”
戚浔虽早知蔺知行其人，却还是头次见到真人，其人生的温文俊朗，眉眼间又有股子凌然意气，出发后只沉着脸赶路，较着将此事看的极重。
康长命赶紧上前答话，“老奴当年是行宫中卖力把守车马的掌事寺人，二殿下出事以后，内苑的宫人被措置了很多，厥后行宫被封，剩下的多数被召回宫中，只要老奴和几个年长没处要的留了下来，厥后这十多年，那几个故乡伙要么过世，要么到了年纪去了宫籍回家了，便只剩下老奴了。”
被点到名字的老寺人跪在最前，闻言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
康长命赶紧点头，“有的，都在行宫库房当中。”
戚浔几人一惊，皆看向孙律，遵循孙律的年事，当年势发之时，他已七八岁高低，身为忠国公府世子，天然是能随行前来的。
孙律立即道：“拿来——”
孙律走到表里苑交界之地，微微顿足，又转头看向康长命，“你为何至今还留在行宫？”
宋怀瑾面露恍然，一行人原路返回，又往东行，东侧靠近玉茗殿，便出了内苑之境，孙律一边走一边计算着甚么，走到玉茗殿之前时却立足，“将在吕家和齐国公府得来的证供拿来。”
玉茗殿巍峨阔达，现在门上铜锁锈迹斑斑，已有好久未曾翻开过，孙律并不在殿前多留，先往康长命说的库房而去，走到半路，遇见了取布局图的小寺人，孙律接过布局图边看边走，眼底仍然疑窦重重。
“批示使，现在这行宫只要七人，都是内府拨来的寺人，小人刚才问了，只要一人是当年瑶华之乱事发时留在此处的，名叫康长命——”
孙律沉默半晌，“可有行宫布局图？”
但当世人上至半山腰，刚转过两道弯时，皆被面前的气象一惊，只见行宫四周的山野间，竟开遍了赤红的山茶花，放眼望去，浓烈得好似赤色绘成的画卷。
康长命先从袖中取出一串钥匙，又赶紧号召了个年青些的寺人跑腿，孙律看了看这片杂树林，目光一转看向了四周院落，“还记得当年朱紫们如何住吗？”
当年赵烨被大火付之一炬的院阁，现在竟成一片碧绿的杂树树林，地上杂草丛生，看不出一点大火遗留的陈迹，但间隔此处十来丈的院落都还算无缺，现在都上着锁。
侍从从怀中取出一卷手书来，孙律接过展开看了看，又递给郑怀兴等人，建章帝既令他带着三法司之人前来，便是想将统统过至明面，他便也不必讳饰，宋怀瑾和蔺知行靠近了些同看，但看完了后，三人皆是茫然。
康长命忙道：“恰是，长公主喜好玉茗花，每年来此，都住一样的处所。”
道旁多为花林，但多年未打理，杂草长的比花树还富强，待绕过一小片木槿花林，康长命所说的殿阁便呈现在世人面前，而殿旁果然有片花圃，花圃为荒草所覆，现在只要三两花骨朵，远不比山野中的玉茗花开得标致。
孙律幼时不止一次来过瑶华行宫，现在模糊记得布局，便顺着廊道往西北方向走，越是往里，他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萧索意味。
孙律边听边做回想，康长命的话亦令他恍惚的影象清楚起来，等他说完，孙律立即回身看向西南边，“畴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