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甲胄加身的侍卫受命进殿,正要脱手,岂料那青年双手疾弹,曲音更加刺耳不堪,满殿之人即便捂住双耳,竟也抵不住这声音腐蚀,仿佛直指灵魂深处,令人痛磨难当。
秦伯牙点头道:“本来如此。”
少年已无睡意,从黑衣人呈现的那一刻,不知怎的俄然来了精力,同时没出处的感到一股寒意。
秦伯牙奇道:“楚剑神何故如此必定,那小我不是也想获得剑祖画像中的奥妙?何况在有机遇获得剑家传承的引诱下,派人夺宝又有何希奇?”
青年人一摆长袍,袭地而坐,五指抚过琴面,又道:“此曲名为‘万古苍苍’,道尽光阴荏苒,朝代更叠,曲风之悲切,非等闲人所能接受,诸位还敢听否?”
事隔多年,那位曾经将皇宫搅得天翻地覆的青年琴师,现在业已两鬓微白,就连性子,也少了些浮滑,多了几分乖张。
楚长歌道:“那小我派苏长青此来究竟所谓何事,楚某并不清楚,不过遐想到剑祖画像出世一事,想必然有关联。以是楚某在等,等参与这件事的人来给我一个答案。”
楚长歌悠然道:“苏长青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这条狗平时不声不响,在徐州经商敛财,极少参与江湖之事,若非公冶玄的授意,这鼠辈哪有闲心来蹚这滩浑水。”
“说了半天,”楚长歌嗤笑道:“但是阿谁混蛋又在耍甚么诡计狡计,做甚么混账事了。”
少年固然猎奇,但认识到楚长歌明显不肯多说以后,便不再多问。
楚长歌自言自语道:“人有贪性,亦有恶性;一朝良善,大道可期。”
秦伯牙略微有些讶异,不过很快粉饰畴昔,说道:“即便苏长青此行另有所图,与剑神夜夜在此候我,又有何联络?”
一向跟从他未曾分开摆布的阿谁少年,听得含混,憨憨问道:“大叔,你在说甚么?”
据传在十三年前,宫里召官方乐工入宫为天子吹奏,一名青年脱颖而出,度量七弦古琴踏入琼华殿内,当着满朝文武,天子妃嫔的面,说道:“吾所奏,乃亘古至今独一无二之乐,诸位可敢听否?”
少年也不知每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只是灵巧的偎在楚长歌身边,自顾打着打盹。
秦伯牙道:“请讲。”
楚长歌顿了一顿,持续道:“楚某心中迷惑,却也摸不透此事的来龙去脉,直到我到了衡山,碰到了苏长青。”
“此人明面上是徐州第一首富,但是在公开里,倒是‘森罗狱’的虎伥。他的那位主子固然常日里高高在上,身份非常奥秘,不过楚某倒是对其知之甚详。苏长青说,那小我派他来衡山是为了寻夺剑祖画像,但是在我的认知里,那小我是千万不会为了一件空穴来风的事情而大费周章的。”
跟着琴音更加凄厉,青年四周似生无形气场,气流涌动,吹得他长发飞扬,猖獗之极。
“楚剑神公然睿智,苏兄与我此来衡山,的确是奉了仆人的叮咛,不过若说这此中有何诡计,倒是剑神曲解我等了。”秦伯牙说道。
秦伯牙点头,竟有些当真说道:“即便是杀人放火,千夫所指也在所不吝。”
他顿了一顿,又道:“已是深夜,剑神还未入眠,但是在等鄙人么?”
而后几年间,魔琴秦伯牙几近销声匿迹,偶有现身,也只不过是坊间传言,并不确切,但是却有功德之人,将他与别的三个武林当中一等一的人物,并称为琴棋书画四大妙手,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只是自那以后,此人就似人间蒸发普通,再也难觅踪迹,只留下“魔琴”之名,为世人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