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没想到为了一场功绩,竟让两个同殿称臣的老将军势如水火,这如果在吴宫里打起来,岂不是要沦为千古笑柄?想到这里,他仓猝上前,朝着北方拱了拱手,大声道:“二位老将军息怒,莫非忘了邓艾、钟会的旧事吗?孰是孰非,皇上自有公论!”
王浑冷哼一声,道:“老夫谅她也逃不到那里去!明天夜里,老夫要坐镇宫中,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看到卫平沉吟不语,胡冲咬了咬牙,又道:“下官愿将女儿送与侯爷为妾!”
卫平俄然一愣,猛地将怀里阿谁软绵绵的身子推开,一骨碌坐了起来,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固然他判定城里两军不会打起来,凡是事没有绝对,万一打起来呢?胡冲怕万一,他卫平也怕万一。他部下只要一千人马,已经分了两百人给了祖始,让他去收回刘、祖两家的财产,厥后又分了两百人给贾水,让他去查证阿谁隐蔽的动静是否失实。如许一来,他身边只剩下六百人,哪敢再分兵给胡冲?
作为旁观者,卫平对情势却比王濬、王浑这两位老将军看得更加清楚。越是剑拔弩张,越是打不起来。以是,卫平吃了晚餐,又打了一套拳,便筹办进屋睡觉。忽见吴三仓促走了过来,拱手道:“禀侯爷,胡冲求见!”
...
胡冲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下官只是担忧会有万一,想求侯爷派一支兵马庇护下官百口。下官感激不尽,情愿奉上一半产业!”
一家住在前院,一家住在后院,中间只隔着一个拱门,如何看,都叫人感觉有点别扭。但局势告急,胡冲也顾不得很多了,道了声谢,便吃紧忙忙号召家人去了。卫平不放心,又叫桓孝、吴三领了两百人帮他。
等卫平穿好衣服,重新回到前厅,只见胡冲满脸焦心,正在那边来回走个不断。卫平不由笑道:“胡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
天气渐晚,全部建邺城却没有像平常那样归于安好,不时传来人喊马嘶之声。王浑、王濬都怕遭到对方的暗害,各自频繁变更兵马。本来驻扎在城外有雄师,纷繁移驻城内。不但浅显百姓心惊胆战,就连那些已经投降的吴国旧臣,也是忐忑不安。
王濬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嘲笑道:“你放心吧,老夫也会上书自辩!”
一场争论固然消于无形,但王浑想要夜宿吴宫的筹算也是以落空。并且,王浑、王濬二人相互都生了戒心,竟不约而同地各自回营,谁也不敢伶仃住在内里。不但他们不敢住,就连众将都呆在虎帐里,以免产生不测。成果如许一来,那些东吴降臣腾空的宅子、别院也就成了安排。
这道号令来得太俄然,包含周浚在内的一众将士都是目瞪口呆,一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周浚无法,拔剑在手,喝令军士上前。那边,冯紞、何攀等人也纷繁围拢过来,各执兵刃在手,火并一触即发。
身为一军主帅,王浑天然不傻,他对建邺城中的情势看得非常清楚。即便他的军马全数赶过来,王濬的兵力仍然是他的两倍多,一旦产生火并,亏损的只能是他。以是,他刚才想要出其不料,将王濬一举拿下。但是,王濬明显也是有备而来,身边竟也带了很多甲士。既然不能到手,他也只能暂退一步,何况这里另有一个卫平。
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地一口咬定孙皓的摆布夫人均已为王濬所得,此时却有点不肯定起来。毕竟这个动静一大半出于他的猜想,一小半是从宫女那边听来的。但耳听为虚,目睹方为实。“右夫人”坠楼的景象几十双眼睛看着,他那里还敢再往王濬头上硬栽?
“这个……”周浚游移道,“回将军,末将来的时候,左夫人就已经逃去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