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吃痛,喉咙里“嘤咛”一声,却不肯放手。
看到卫平沉吟不语,胡冲咬了咬牙,又道:“下官愿将女儿送与侯爷为妾!”
王濬却已经手按剑柄,厉声喝道:“王浑,你敢!”
卫平俄然一愣,猛地将怀里阿谁软绵绵的身子推开,一骨碌坐了起来,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地一口咬定孙皓的摆布夫人均已为王濬所得,此时却有点不肯定起来。毕竟这个动静一大半出于他的猜想,一小半是从宫女那边听来的。但耳听为虚,目睹方为实。“右夫人”坠楼的景象几十双眼睛看着,他那里还敢再往王濬头上硬栽?
作为旁观者,卫平对情势却比王濬、王浑这两位老将军看得更加清楚。越是剑拔弩张,越是打不起来。以是,卫平吃了晚餐,又打了一套拳,便筹办进屋睡觉。忽见吴三仓促走了过来,拱手道:“禀侯爷,胡冲求见!”
别看城里兵马变更频繁,但是卫平很清楚。越是在这类环境下,越是没有哪一方敢做出凌辱百姓的事情。因为今天下午在吴宫中已经说得很明白,这场官司是要打到司马炎面前的。谁如果先做出烧杀劫掠的活动,就即是将把柄主动交到了对方手里。以是,越在这类环境下,城里的士族、百姓、官绅,就越是安然。
胡冲一见卫平出来,仓猝拱手道:“侯爷,求求你,救救下官百口吧!”
周浚无法,拔剑在手,喝令军士上前。那边,冯紞、何攀等人也纷繁围拢过来,各执兵刃在手,火并一触即发。
身为一军主帅,王浑天然不傻,他对建邺城中的情势看得非常清楚。即便他的军马全数赶过来,王濬的兵力仍然是他的两倍多,一旦产生火并,亏损的只能是他。以是,他刚才想要出其不料,将王濬一举拿下。但是,王濬明显也是有备而来,身边竟也带了很多甲士。既然不能到手,他也只能暂退一步,何况这里另有一个卫平。
王濬嘲笑道:“王大人这么做,就不怕僭越吗!”
一场争论固然消于无形,但王浑想要夜宿吴宫的筹算也是以落空。并且,王浑、王濬二人相互都生了戒心,竟不约而同地各自回营,谁也不敢伶仃住在内里。不但他们不敢住,就连众将都呆在虎帐里,以免产生不测。成果如许一来,那些东吴降臣腾空的宅子、别院也就成了安排。
“你就是卫记酒楼的仆人?”王浑又当真打量了卫平一眼,神采稍缓,摆手道,“罢了,看你面上,本帅临时不跟他计算!不过,王濬,本帅定要上书弹劾于汝!”
只要卫平俄然变成了中立一方,倒是悠哉游哉,持续舒舒畅服地住在胡冲那半个宅子里。
王浑俄然一挥手,大声道:“来人!王濬违背本帅军令,速速替本帅将其拿下!”
当然,这只是从大的层面来讲,也难保有极个别鬼迷心窍的家伙会趁火打劫。但是对胡冲来讲,这类鬼迷心窍的事情哪怕只产生一起,如果这一起落到他头上,那对他来讲,便可以是灭门的惨祸。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钱有甚么用?倒不如送一半钱给卫平,权当庇护费了。
可惜,卫平固然好色,却好色有道。趁人之危,侵犯人家女儿为妾的事他却千万做不出来,也只要感谢胡冲的美意了。
内里确切有点兵荒马乱的味道,即便有桓孝、吴三领兵保护,胡冲一大师子连着婢女、奴婢上百口人,再加上金银金饰、车辆箱笼,好不轻易从别院搬回正宅,也已是深更半夜了。期间,胡冲还真的领了两个女儿来拜见卫平。大的年未及笄,小的才十一二岁,倒也生得娇小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