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既然在这座山里砍木烧炭,应当就是本地人了。如果能够获得本地人的互助,卫平寻访盗贼下落天然能够事半功倍。想到这里,卫平不由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敢问此处但是九青山?”
这个“卖炭翁”脑袋有点一根筋,平时最讨厌别人叫他“浑人”。听到王二不依不饶,他顿时肝火中烧,“啪”的一声便将肩上那一大口袋柴炭抛在路边,纵身扑向王二。他的力量颇大,行动也快如捷豹,带起一阵风便从卫平身边冲了过来。卫平想要禁止,却那里来得及。王二却涓滴不惧,侧身闪过,脚下使个绊子。“卖炭翁”收脚不住,“扑通”便跌倒在雪地里。
哪知,“卖炭翁”耳力倒是极好,俄然便顿住了脚,死死盯住王二,道:“你这厮说谁是浑人?”
“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真是奇特,放着好好的热被窝不呆,却要在这大寒天跑出来看甚么风景。”“卖炭翁”不由大摇其头,道,“俺还要急着进城卖炭,没空给你们指路。而这里三两天以内也可贵见一小我影,以是,你们还是从速归去吧。”
俄然,火线传来阵阵歌声。世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小我扛着只大口袋,正从山坳处转出来。此人一身黑衣,就连肩上的口袋都是玄色的,走在雪地里非常显眼。聂文忍不住失声道:“咦,有人!”
…
王二嘿嘿一笑,抬了抬手,道:“好!王某便陪你再玩几次!”
独孤兰、聂文和那几个牵马的保护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这“卖炭翁”力量虽大,行动也不慢,但比起如猿猴般矫捷的王二那就差远了。短短几息的工夫,他已经被王二跌倒了五次。这五次固然摔得不重,却也充足丢脸。“卖炭翁”双手一摊,往雪地上一躺,再不肯爬起来,说道:“你滑得跟泥鳅一样,俺打不过你,反面你打了!”
王二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天然不敢认错,咧嘴笑道:“到手的买卖都不会做,非要弄出很多事来,可不就是个浑人么?”
“卖炭翁”看了看卫平局里的银子,又歪着头想了想,这才承诺下来,道:“那好吧,你们跟俺来。”他走了两步,却又转转头,拍了拍腰间的斧头,叮咛道:“不过,俺娘病了,你们这些人到了俺家,可不准喧华。不然,俺认得你们,俺这斧子可不认得你们!”
上回在颠轸坂的堆栈里,王二被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生活抓住,内心正憋屈得慌。这一起行来,又没有他揭示手腕的机遇。明天碰上“卖炭翁”,他总算能够一展技艺了。
这本是一句废话,大师都长着一双眼睛,早就看到了那小我,又何用他来提示。只是在此时现在,细细考虑,就会发明聂文说的并不是废话。那伙盗贼要想伏击商队,必定会挑选一个地处偏僻、人迹罕至的处所。而在这个处所呈现如许一小我,不免会让人起疑。卫平不由握紧了腰间的菜刀,独孤兰也抓起了弓箭。
“卖炭翁”皮糙肉厚,摔在雪地里底子没甚么感受,一骨碌又爬了起来,大声道:“摔得好!再来!”
一行人跟在“卖炭翁”身后转过几条巷子,才发明山中另有乾坤。本来,在这深山老林当中有一处山谷,谷中有一眼清泉。泉水清澈,长年不息,即便在三九隆冬也不见冰封,久而久之,竟会聚成一汪大泽。泽中水草丰美,泽边地盘肥饶,有先民不知何时起聚居于此,渐成村庄,因名大泽村。
“哼!”独孤兰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到卫平神采不虞,这才闭上嘴,没有说出甚么令人不镇静的话来。她固然很小就随父母迁入中原,但骨子里还残留着草原人的血性。在草原上,保存是一件极其艰巨的事情,一场白灾就会要去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对于存亡,草原人早就麻痹了,就连女人都不会等闲堕泪。对于田华的反应,独孤兰打心眼里多了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