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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独孤兰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到卫平神采不虞,这才闭上嘴,没有说出甚么令人不镇静的话来。她固然很小就随父母迁入中原,但骨子里还残留着草原人的血性。在草原上,保存是一件极其艰巨的事情,一场白灾就会要去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对于存亡,草原人早就麻痹了,就连女人都不会等闲堕泪。对于田华的反应,独孤兰打心眼里多了些不屑。
王二嘿嘿一笑,抬了抬手,道:“好!王某便陪你再玩几次!”
黑衣人走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近前。他猛一昂首,看到高耸呈现的这群人剑拔弩张,也是吃了一惊,连声问道:“你、你们要干甚么?”
王二却笑道:“王某走南闯北,甚么样人没见过?他就是个浑人,有甚么好怕的。不过,这厮倒是好大力量,那一口袋柴炭怕没有三五百斤,他背在身上却像没事人似的。”
这“卖炭翁”力量虽大,行动也不慢,但比起如猿猴般矫捷的王二那就差远了。短短几息的工夫,他已经被王二跌倒了五次。这五次固然摔得不重,却也充足丢脸。“卖炭翁”双手一摊,往雪地上一躺,再不肯爬起来,说道:“你滑得跟泥鳅一样,俺打不过你,反面你打了!”
卫平摸出一锭银子,笑道:“这位大哥,你的柴炭,本公子全数买下了!”
哪知,“卖炭翁”耳力倒是极好,俄然便顿住了脚,死死盯住王二,道:“你这厮说谁是浑人?”
“真的?”“卖炭翁”眼睛又是一亮,咧嘴笑道,“还是你对俺好。俺带你回家!”
这个“卖炭翁”脑袋有点一根筋,平时最讨厌别人叫他“浑人”。听到王二不依不饶,他顿时肝火中烧,“啪”的一声便将肩上那一大口袋柴炭抛在路边,纵身扑向王二。他的力量颇大,行动也快如捷豹,带起一阵风便从卫平身边冲了过来。卫平想要禁止,却那里来得及。王二却涓滴不惧,侧身闪过,脚下使个绊子。“卖炭翁”收脚不住,“扑通”便跌倒在雪地里。
聂文怒道:“你此人好没事理。这些炭卖到城里是卖,卖给我家公子也是卖,又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上回在颠轸坂的堆栈里,王二被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生活抓住,内心正憋屈得慌。这一起行来,又没有他揭示手腕的机遇。明天碰上“卖炭翁”,他总算能够一展技艺了。
“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真是奇特,放着好好的热被窝不呆,却要在这大寒天跑出来看甚么风景。”“卖炭翁”不由大摇其头,道,“俺还要急着进城卖炭,没空给你们指路。而这里三两天以内也可贵见一小我影,以是,你们还是从速归去吧。”
这本是一句废话,大师都长着一双眼睛,早就看到了那小我,又何用他来提示。只是在此时现在,细细考虑,就会发明聂文说的并不是废话。那伙盗贼要想伏击商队,必定会挑选一个地处偏僻、人迹罕至的处所。而在这个处所呈现如许一小我,不免会让人起疑。卫平不由握紧了腰间的菜刀,独孤兰也抓起了弓箭。
看到银子,“卖炭翁”眼睛一亮,旋即又摇了点头,道:“不对,你们是出来玩耍的,买这些炭又有何用?你们别诓俺,俺不能卖给你们!”
俄然,火线传来阵阵歌声。世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小我扛着只大口袋,正从山坳处转出来。此人一身黑衣,就连肩上的口袋都是玄色的,走在雪地里非常显眼。聂文忍不住失声道:“咦,有人!”
在一起的闲谈中,卫平也晓得了“卖炭翁”姓桓,奶名黑娃,家中只要一个双目失明的老母亲。数月前,黑娃的老母亲感了风寒,又恰逢官府前来征集人夫。全村几百户人家,不分男女老幼,全数都被调到了数百里外的海边,说是要修海堤。到了那边,却又无事可做,只是不准任何人分开,直到一个月今后,才放他们各自回家。黑娃的老母亲颠末这番折腾,又缺医少药,病情渐重。黑娃这才进山烧炭,想攒些钱给母亲治病,不想明天碰到了卫平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