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一手持弓,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刀,遵循那名什长的指导,很快便找到了后衙的一处小院。
马隆笑道:“胡虏固然占有了城池,但习性未改,更喜野战,而不肯守城。明天夜袭营寨的叛军就来自成纪,攻寨未果而伤亡惨痛,必定弃城而走。”说完,他又指了指身后,道:“你看,今晨获好马百十匹,却只能用来拉车驮物。何也?盖因众军皆不善骑。胡虏精于骑射,疏于城防,同理尔!”
传闻是朝廷的军马,妇女们纷繁看了过来,有人脸现忧色,有人犹自不信,另有人还是抽泣不止。只要最后站起来的阿谁妇人满脸倨傲,大声说道:“我的身份你不配晓得,还不快带我去见你们大人!”
在卫平的影象中,中原几千年汗青,每次遭受外族入侵,向来都不贫乏“汉奸”这类东西。即便在他穿越之前的阿谁战役年代,也不乏出售故国好处的汉奸。以是对于有汉人呈现在叛军当中,卫平并不感到吃惊。究竟上,他也不以为那些人就是叛徒或者汉奸。按照他所体味的环境,在西北、华北、东北的很多处所,都呈现了汉胡混居的景象。秦州这里还稍好一些,在凉州的某些处所,胡人的数量乃至超越了汉人。这类环境下,汉人和胡人搅到一起,也就不敷为奇了。
卫平笑了笑,却也没有把这件事真放在心上。帮不帮独孤兰讨情在他,但能不能求下情来,却在马隆。放过独孤兰的族人会不会影响大局,信赖马隆自有判定。
卫平印象中,在没有枪炮的年代,攻城的战役常常伤亡庞大、景况惨烈并且旷日耐久,不由吃惊道:“何故见得?”
门口早有晋军兵士扼守,看到卫平一行过来,仓猝见礼道:“拜见监军大人!”
独孤兰用心粗着嗓子,道:“不错!某乃是讨虏监军卫大人的亲兵,汝等皆是何人?”
独孤兰却俄然说道:“监军大人请稍候,待部属前去探个究竟!”又回身对那名什长问道:“那些女人现在那边?”
究竟的确如此。如果让马隆部下的晋军都换上战马,也只能算作骑在顿时的步兵,除了行军时能够节流一点体力外,其作战效能还远不以上马步战。胡人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让他们守在城头上,还不如让他们出城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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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那样当然好,但独孤兰却不以为有多大但愿,只是悄悄应了一声,道:“如此,婢子多谢侯爷了。”
卫平并不晓得她心中所想,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今后,如果碰到你的族人被俘,你就悄悄奉告我,我替你找马护军讨情去。”
而在全部晋军虎帐中,除她以外的其别人都是汉人。那些汉人却和鲜卑人、羌人、氐人一起进犯这座汉人的营寨,他们不是叛徒又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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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独孤兰不由有些哀思。她刚才还在鄙夷那些汉人,但细想起来,她的族人又何尝未曾对本身的同胞挥起过屠刀?部落的强大,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过程,就是在一次次的部落抵触中兼并强大而来的成果。她本来的部落之以是得以强大,就是因为在几十年当中前后兼并了多个部落才生长起来的。现在,她的部落一朝得胜,又成了别的部落兼并的工具。
她在那一战以后便做了俘虏,随即被文俶带往洛阳,半路上又成了卫平的婢女,却到那里去探听部落其别人的下落?但是,即便不探听,她也能猜到族人们的结局。部落里的妇孺都做了俘虏,被充作奴婢。那些拿起弓箭走上疆场的成年男女,即便幸运逃得性命,也已经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别的部落。不管是甚么样的部落,都有凹凸贵贱之分,这些外来户永久只能处于部落的最底层,乃至成为别人的仆从也不无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