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不不不――臣女――”沈碧君慌得不知如何回话,忽觉一双暖和的大手将她扶起。
落日西斜,余晖落在皇宫的琉璃屋檐上,映出金黄灿烂的光晕,衬得天空格外湛蓝高远。那落在身上的残光已经全然没有了夏季的暑气,反而让人感觉暖和。宇文歌遛着宫墙,躲开了宫人的视野,七转八转来到一处僻静地,身后的小允子跟的一头是汗,恐怕皇上一个回身就不见了。
“走。我们去看看那丫头在干甚么。”宇文歌笑吟吟地对小允子摆了个手势,表示他不必通报。
茅将军与杨大人见了宇文歌,谨慎翼翼地汇报了这几日调查刺客的环境。
宇文歌微微低着头,把玩着左手上的玉扳指,余光瞄着他二人,很有耐烦的等着他二人如何接话。
小允子见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茅将军军伍出身,天然不长于打官腔,被这氛围搞得心烦意乱,他本意就是想来跟皇上请罪的,却被杨大人拦下,必然要委宛恰当,也许皇上听得云里雾里的也就不肯究查了,哪知这小天子可比他们想的要难对于,竟一句话点了然他二人的无能,噎得他二人不知如何回话。
宇文歌带着小允子蹑手蹑脚地进了门,只见不大的天井中栽了几棵桂花树,那桂花树下支了一张浅显的藤椅,一个少女卧于藤椅之上,轻浮的裙缦垂落,被秋风吹动,悄悄扫过只穿了白袜未着宫鞋的双足。那少女白嫩苗条的手放在身上,衰颓的树叶被风吹落在她的手心上,她手指悄悄动了两下,翻了个身,那遮在脸上的帕子垂落,暴露一张媚而不妖的精美小脸,脸上还挂着慵懒的笑意。
杨大人说这话的时候,宇文歌还是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任何的神采,这不免令杨大民气里有些慌乱,实在是摸不准这个喜怒无常小天子的脾气。
宇文歌蓦地心生不悦,他这一回身倒是将端着水杯的沈碧君撞个正着,那杯中之水不偏不倚地溅了沈碧君一脸。他伸脱手来想要为她擦拭脸上的水渍,但是手才伸到一半,那受了惊吓的沈碧君竟蓦地一跪。
自宇文歌亲政以来,朝堂上整天歌功颂德装点承平,稍有人提出贰言,便被冠以扰乱民气的罪名。宇文歌想到那些虚假的嘴脸内心就如同压上一块巨石,沉重地透不过气。
“朕不过是刚好路过,就出去看看,没曾想扰了沈女人好梦。你不会怪朕吧。”沈碧君的回遁藏宇文歌的目光更加具有侵犯性,他肆无顾忌地看着她,嘴里说出的话反倒是更加和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