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应俯身接过,眯着眼,如在衙署般,先是仓促浏览一遍,一脸难以置信,随后再逐字逐句地细细翻看,骇怪、欢腾、另有一抹意味不明,纷呈于面孔上,滴水不漏,堵实了尹玉紧盯的目光和测度的心机。
今后要更加谨慎了。
“他没那份胆量。”尹玉笃定。
狄应立下恍然大悟,低头翻弄起折子来,一人一人地查点畴昔,最后,肃容道,“确切少了那人。林常不知此中情由,但是他粗心遗漏了?”
尹玉冷冷僻清,出其不料问了句,“狄应今晨去了尚书省?”
略加揣测,尹玉道,“两百罢。”
“这也不无能够,”尹玉点了点,“对也好错也好,归正他已在进京途中,不日就会晤到,只是当年贪名太过,倘若他被访拿的动静为人所知,不免四方来劫,还须狄卿调派神武兵前去策应。”
以后,先去了神武府衙,调派了二百神武兵,后又至国子监,见了传授他学文习字的国子监博士沈子生,交代了一番话,以应对尹玉暗查。
退出御书房,狄应不由粗喘了几口气,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狄应僵在原地,而前面红耳赤地说道,“先生催我读书,只是府中藏书柬陋,便去了衙署,想在藏书阁寻上一寻,谁知看了半篇,竟不知不觉睡倒了。”
尹玉霍然醒过神来,剑眉一挑,“狄卿,朕早已免了你的膜拜之礼,你这是为何?”
“微臣明白了,这便调遣神武兵,命其马上出发。”
狄应起家拜道,“微臣领命。陛下觉得派几报酬好?”
为了及时禁止他说出“微臣不知他家有几人,如何算少了谁”等诸如此类的蠢言,尹玉又提点了一句,“当初被他带出宫的那名男童。”
“莫非他是想等面见陛下以后,当庭供述?”
自恃不凡的人大有人在,苦费一番力量,终在一些蛛丝马迹上得知他实为一介权臣,一个枭雄,一个既想留名又想敛财的奸佞,就此心对劲足,一面防备一面恰当操纵,如同本身这当朝天子;
“筹马便是临危所用,眼下他的性命已岌岌可危,如果被他藏了起来,为何不供述以调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