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萧家亲卫方有资格纹上的刺青。
木易挠头,姐姐口中字词分开,他皆知何意,为何连在一起,却让人只觉如遇外族笔墨?
落在正书韩手上,更似和顺家雀。
耳边山风拂过,惊起一片鸟兽。
他深知,姐姐不喜血腥殛毙。
木易夙来天真无争,这番话不该从他口中说出。
且那用于誊写之物,比平常纸张更加轻浮,较之丝绸又规整有度。
少年天真天真,言语更是令人鼻刻薄涩。
西江月纤细柔荑悄悄将木易手中短剑推回剑鞘,“今后,若非别无他法,切勿伤人道命,可记着了?”
直到那道清丽倩影消逝不见,正书韩犹未缓过神来,只倏尔一笑。
待二人走远,木易才猎奇开口:“姐姐,那茅草借箭之法,明显是你所想,倘若让天下人晓得姐姐睿智,定会将姐姐敬作神灵。”
何况,萧迢一向是他身边冷静无闻的庶子,俄然开窍,他必会派人探知启事。
正书韩将手中玉哨用清酒擦拭一番,才双手送到西江月面前,“我这人间俗人用过之物,还望江月勿怪。”
“木易但是想家了?”
家世显赫的膏粱后辈,多乐于声色犬马、琴棋书画,正书韩虽出身商贾,爱好却比平常世族后辈更要奇特些,他唯爱羽禽——凡,身长羽毛,能够翱翔的植物,在正家府邸当中,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清幽山谷间,马车碾过雨后红土,划破孤夜微凉,缓缓而去。
一盏茶的工夫。
百米以外,一辆通体乌黑,似与暗夜融为一色的马车内,西江月屈膝而坐。
木易见状,更加迷惑,“既然姐姐如此帮他,为何不让那人晓得背后出运营策的是姐姐你,而非一颗树呢?”
“好。”
“何人献策,已不首要,能保这沧州一方百姓,正家才气在此运营。”西江月言罢,抬步拜别。
身法诡谲的少年心有不甘,却还是点头应允。
木易见状,沉默低头。
萧迢又将纸张拿近些,欲细心检察其材质,却不想山风拂过,手中纸张竟无火自燃!
木易似懂非懂,只觉凡是姐姐所言,他都附和,“姐姐,我们何时回家?”
“锵!”
落日下,两人并肩而行。
顷刻。
他以席铺地,将所带果品香烛置于其上,虔诚三叩,而后道:“树神大恩,萧迢没齿难忘。但今诸国林立,北羌蛮夷残虐,导致我东越边疆生灵涂炭,恳请树神再次显灵,点化于我。”
木易眼眸微转,似懂非懂。
面前百年大树,却无涓滴反应。
他身形肥大,力量却大的出奇,单手提一彪形大汉腾空御风,亦如履高山。
赞一句薄透如蝉翼,当真无过!
正书韩虽不知西江月要这凶悍飞禽何用,但还是拿出一枚翠色玉哨,放于唇边。
萧迢面色惨白,盯着脚下灰烬,倏然长跪于树前,之前脑海中劈面前大树出现的一丝疑虑,已荡然无存。
萧迢见状,再次叩首,“哀告树神点拨。”
“啪!”木易顺手丢下大汉,溅起几处泥浆。
“这话是谁教你的?”西江月面色微愠。
此中策画已让人咂舌叫绝,字里行间纵情萧洒更是力透纸背,刻入眼眸。
“有效者,不成借;不能用者,求借。”西江月声如潺潺流水,涓滴不见锋芒。
“昨晚那茅草借箭之法……”正书韩话未说完,意义倒甚是了然。
萧迢指尖微动,缓缓展开双眸,翻开手中信封,喜极而泣。
此次,山风已停,空寂山谷中,唯闻呼吸之声。
*
“姐姐,那报酬何要拜一棵树?”耳力过人的少年,心中迷惑。
“这般阴阳策画,你不懂也无妨。”西江月眸如墨玉浸于清泉,抬而了望,闪过点点莹光,“只要姐姐在……”定不会让人欺负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