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
“既是不入我心的东西,说与不说,已不首要。”
“有姐姐在的处所,便有木易的家。”
正书韩将手中玉哨用清酒擦拭一番,才双手送到西江月面前,“我这人间俗人用过之物,还望江月勿怪。”
一盏茶的工夫。
西江月回身,行至树下,纤纤素手将一牛皮信封放于萧迢身边,顺带拔去他脖间银针,才道:“走吧。”
西江月纤细柔荑悄悄将木易手中短剑推回剑鞘,“今后,若非别无他法,切勿伤人道命,可记着了?”
他以席铺地,将所带果品香烛置于其上,虔诚三叩,而后道:“树神大恩,萧迢没齿难忘。但今诸国林立,北羌蛮夷残虐,导致我东越边疆生灵涂炭,恳请树神再次显灵,点化于我。”
“这话是谁教你的?”西江月面色微愠。
她广袖微抬,一枚银针映天涯清寒月色,直直刺向萧迢脖颈。
“木易但是想家了?”
百米以外,一辆通体乌黑,似与暗夜融为一色的马车内,西江月屈膝而坐。
此中策画已让人咂舌叫绝,字里行间纵情萧洒更是力透纸背,刻入眼眸。
“昨晚那茅草借箭之法……”正书韩话未说完,意义倒甚是了然。
绿玉红唇,哨音降落绵长,好生儒雅。
木易似懂非懂,只觉凡是姐姐所言,他都附和,“姐姐,我们何时回家?”
萧迢指尖微动,缓缓展开双眸,翻开手中信封,喜极而泣。
他身形肥大,力量却大的出奇,单手提一彪形大汉腾空御风,亦如履高山。
傍晚。
木易眼眸微转,似懂非懂。
“俗世浮名,于我何用?不过累坠罢了。”西江月停下脚步,将手中玉哨用红线系于少年脖间,循循善诱,道:“若我现在接管世人奖饰,他日,亦要接管世人诽谤。”
“这般阴阳策画,你不懂也无妨。”西江月眸如墨玉浸于清泉,抬而了望,闪过点点莹光,“只要姐姐在……”定不会让人欺负于你。
就如面前,传闻数十万神鹰才出一只的海东青,在正家,不过平常玩物。
耳边山风拂过,惊起一片鸟兽。
“何人献策,已不首要,能保这沧州一方百姓,正家才气在此运营。”西江月言罢,抬步拜别。
“何事?”西江月脚步微顿,却未转头。
“啊!”萧迢大惊,慌乱中被抛出的纸张,于空中燃尽。
很久,才怯声道:“不是别人传授,是木易本身想的。”
“姐姐,是萧家军。”木易挑开地上黑衣人手腕袖角,暴露臂间苍蓝萧字。
落在正书韩手上,更似和顺家雀。
*
萧迢仍不断念,当即咬破指尖,鲜血流入漆碗以内。
待二人走远,木易才猎奇开口:“姐姐,那茅草借箭之法,明显是你所想,倘若让天下人晓得姐姐睿智,定会将姐姐敬作神灵。”
“木易陪姐姐再去一趟凭栏谷和一线峰,可好?”
木易见状,更加迷惑,“既然姐姐如此帮他,为何不让那人晓得背后出运营策的是姐姐你,而非一颗树呢?”
萧迢孤身一人,再入沧州凭栏谷。
“姐姐,那报酬何要拜一棵树?”耳力过人的少年,心中迷惑。
若说这非神迹,他决然不信!
萧迢面色惨白,盯着脚下灰烬,倏然长跪于树前,之前脑海中劈面前大树出现的一丝疑虑,已荡然无存。
木易挠头,姐姐口中字词分开,他皆知何意,为何连在一起,却让人只觉如遇外族笔墨?
他深知,姐姐不喜血腥殛毙。
正书韩虽不知西江月要这凶悍飞禽何用,但还是拿出一枚翠色玉哨,放于唇边。
身法诡谲的少年心有不甘,却还是点头应允。
他轻拍羽背,指着西江月低声叮嘱几句,海东青眸似点漆,偏头看了眼西江月,便展翅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