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苏长烟见皓月安然无事,微锁眉眼缓缓伸展,心头担忧刹时消逝大半。
乃至于,时过七年她仍影象犹新。
“方才听闻姐姐说,那几具离家下人的尸首皆被人剥上面皮,只一丫环口中衔一把短刀,舌上被人烙下梅花。”
“苏公子的医术,七年前在帝都中便已被人奖饰,又……又怎是西府的女医可比肩的。”微小声音中,只见西江月纤细手腕缓缓伸出,广大衣袖好似漫不经心将她方才绘于桌案上的一朵梅花奇妙粉饰,“那就劳烦苏公子了。”
是否……与七年前一样。
又蓝见状,那里还敢怠慢,赶紧奔向院外,她口中皓月女人四字还未说完,面前长身玉立神情浅淡的俊美公子却已不见。
关于出身显赫的苏长烟,西江月还是略知一二——作为宁远将军苏逸之的嫡子,苏长烟却未像文韬武略且尤擅书法的父亲普通游走于疆场与朝堂之间,他自小不爱诗书、刀剑,独独钟情于悬壶济世。
皓月看着面前二人,未作他想,只道是西江月面皮薄,才陪笑道:“方才一时情急,是姐姐忽视了。”
“姐姐,我只是有一事不解。”西江月抬手扶额,悄悄点头道:“剥上面皮能够是讨厌一人面庞、埋没死者身份、或是如江湖上讹传那般是为了制作人皮面具;剔除指甲或许是想从丫环口中得知甚么而用的酷刑,但在她口中放一把短刀,明显更像是提示别人那丫环舌上梅花烙印的存在,那梅花烙印又是何意?”
皓月闻言,当即道:“先前,我也感觉奇特,便问了明月楼中的伴计,可他们也说不知;厥后,我听闹闹说,七年前江湖之上俄然呈现了一个梅花妖人,杀人伎俩极其残暴,据传闻,凡是死于梅花妖人手中的人,身上都会被烙上梅花印记。”
待皓月远去,苏长烟看着面前少女,神情淡了又淡,才开门见山道:“西蜜斯七年前跟从鹤神仙去了无翎山,那梅花妖人便今后销声匿迹;近些光阴,西蜜斯方回帝都,梅花妖人便也再次呈现涂炭生灵……”
西江月轻捂胸口,按捺心中翻涌思路。
“江月……”皓月见状满心担忧,行事倒是平日的果断慎重,她赶紧指着一个守在房外的丫环道:“你快去听风阁外请苏公子过来。”
不知是严峻还是冲动,西江月只觉心脉突然收缩,连周身氛围亦变得有些淡薄,顷刻,她咳嗽连连,面色涨红,赶紧从袖中取出护心丹。
似是俄然想起甚么,苏长烟又道:“我记得马车上另有些养身丹药,我现在去取返来送于西蜜斯。”
她想去看看那几具尸首,另有那朵被烙印在舌头之上的梅花。
“许是方才夜风吹进了房内吧。”西江月怕皓月担忧一时候竟又撒了第二个谎,不待皓月再次发问,她又道:“姐姐,我有一事不明。”
蓦地想到七年前手提长剑,欲取她心脏的银箔少年。
苏长烟平淡眉眼看着西江月,话虽未说完,但意义倒是了然的不能再了然。
“江月……”皓月在西江月面前挥了挥手,“如何了?是不是吓到了?”
“是何毒?”皓月与西江月二人,异口同声。
“这些伎俩虽残暴至极,却也不会致命。”西江月声音轻柔,问出了心中最大迷惑,“这几人的实在死因是甚么?”
在闻得皓月所说梅花二字之时,西江月白玉指尖微顿。
“不知为何,苏公子仿佛对江月成见颇深。”西江月轻言含笑,面上全无半分怒意,“不过,方才多谢苏公子。”
西江月因方才咳嗽面色略带潮红,衣袖下的苗条指尖却因用力而泛着白。
当苏长烟欲将指尖搭于西江月脉搏之上时,却被她佯装抬手抚胸躲过,继而柔声道:“不过是心口疼的老弊端罢了,方才已吃过药了,不碍事,就不劳烦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