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随安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才放下茶盏,只道:“苏长烟二十又九,淡泊名利,行事开阔,自应天下女子夫君标榜之人。”
“哦?”西随安非常猎奇自家侄女对将来夫婿会有多么要求。
西江月闻言,眸中思路翻涌稍纵即逝,却还是冷酷不语。
“不等他们。”西随安长袍一挥,似挥散了方才满心忧思,开朗一笑,道:“那些俗人只会煞了城外大好景色。”言罢,与西江月相视一笑。
西随安看着面前壮阔景色,表情也随之舒爽,“此情此景,不由让我想起浮滑少年时;当时你父亲还是家属当中的俊彦,更是扛起西家百年名誉的不二人选。”
苏幕遮!
饮茶过半,本是养气工夫绝佳的轩昂男人,现在看着面前女孩儿,倒是开门见山,道:“月儿如何对待苏家三位公子?”
西江月已过及笄之年,对婚嫁之事天然体味一二,但她这七年来心中却只要一念——窜改满身筋脉,修得上乘武功,亲技艺刃仇敌,为娘亲报仇。
他清癯脊背上多了个用布囊包裹的承担,部下多了根竹杖在前探路。
“可父亲终还是输了。”因为从西江月记事,她只见父亲用过枪,“可为何这剑还在?”
“这些本该让你娘亲或婶娘说与你听的。”西随安局促一笑,“现现在只能叔父越俎代庖了。”
“皓月姐姐自小便倾慕于苏长烟,因此关于他的传闻倒也是听过很多。”西江月面庞温婉驯良,企图倒分外直接,她敛袖为西随安斟了一盏香茶,复又含笑问道:“月儿不知二叔父说的是何传言?”
西江月与西随安弃车步行于山间石板之上,看着目睹与无翎山比拟只算陡峭的山脉,却蓦地想到那整日游走于山壁间为她采药的怯懦老男人。
西随安儒雅面庞之上郁色渐淡,赶紧双手扶起面前姿容绝佳、自小被他当作女儿对待的女孩儿。
西江月唇瓣微抿,二叔父此言此举,明显是更加看重于苏家三公子苏庭燎多一些。
西随安望着窗外远山,“月儿,你陪二叔父出城逛逛吧。”
眼盲青年循着气味走到路边一家面摊前,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跪坐于残损桌案旁,而后将承担谨慎放于本身身前。
待眼盲青年无声将素面吃完,从怀中取出两枚铜钱,缓缓放于桌案之上,又跟摊主说了些甚么。
很久,西随安的手重拍了拍西江月清癯肩膀,只道一个好字,双眸当中思虑难以言表。
“二叔父,不等朗哥哥,玄儿和延儿一同吗?”西江月算着时候,他们也将近下朝了。
“全凭二叔父做主。”西江月面色含笑还是,全无闺阁少女的娇羞之态,淡然无波道:“只是,月儿有三个要求。”
“庭燎二字取自《诗经》夜乡晨,庭燎有辉一句。”可见宁远将军苏逸之对这家中季子期许之高。
很久,西随安才放动手中酒盏,道:“月儿何时与苏家嫡长公子了解的?”他语气暖和,全不似家中长辈诘问,反而更像是朋友间的扣问。
至于将来嫁娶之事,她却未曾想过。
西江月墨玉双眸微转,似在回想老妖鹤近些年来所汇集来的诸国人物传记,“苏家宗子苏长烟独爱悬壶济世,二子苏新开放浪于山川,三子苏庭燎与其父宁远将军苏逸之最像,行事不拘一格,更是可贵的风骚才子。”
“略知一二。”
西随安端起杯中香茶,品茶如品酒,浅饮小酌。
见到西江月如此,西随放心中思虑淡了半数,开朗一笑,道:“月儿可知苏家主母郗夫人。”虽是问句,西随安语气却极其平平。
西江月言罢,侧身长跪于地,道:“余下诸事,还要劳烦二叔父为月儿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