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茶过半,本是养气工夫绝佳的轩昂男人,现在看着面前女孩儿,倒是开门见山,道:“月儿如何对待苏家三位公子?”
西江月唇瓣微抿,二叔父此言此举,明显是更加看重于苏家三公子苏庭燎多一些。
西随安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才放下茶盏,只道:“苏长烟二十又九,淡泊名利,行事开阔,自应天下女子夫君标榜之人。”
西随安端起杯中香茶,品茶如品酒,浅饮小酌。
西随安看着面前壮阔景色,表情也随之舒爽,“此情此景,不由让我想起浮滑少年时;当时你父亲还是家属当中的俊彦,更是扛起西家百年名誉的不二人选。”
“可父亲终还是输了。”因为从西江月记事,她只见父亲用过枪,“可为何这剑还在?”
西江月闻言,眸中思路翻涌稍纵即逝,却还是冷酷不语。
“你可知当年赢了你父亲的是谁?”西随安看着面前崖石,脸上笑意越浓,不待西江月答复,便主动提及了那段风月,“是你娘亲。”
“不等他们。”西随安长袍一挥,似挥散了方才满心忧思,开朗一笑,道:“那些俗人只会煞了城外大好景色。”言罢,与西江月相视一笑。
很久,西随安才放动手中酒盏,道:“月儿何时与苏家嫡长公子了解的?”他语气暖和,全不似家中长辈诘问,反而更像是朋友间的扣问。
西随安儒雅面庞之上郁色渐淡,赶紧双手扶起面前姿容绝佳、自小被他当作女儿对待的女孩儿。
他缠着碎布的手捧着黑陶碗,烟雾袅袅,浮上被白纱遮住大半容颜的脸,却看不出涓滴神情窜改。
“略知一二。”
“其三,此人不能是苏长烟。”苏长烟乃皓月所爱之人,朋友之夫,不成复。
“哦?”西随安非常猎奇自家侄女对将来夫婿会有多么要求。
西随安望着窗外远山,“月儿,你陪二叔父出城逛逛吧。”
当车马缓行于外城之时。
“其二,此人不能纳妾、狎妓。”她夙来喜静、爱洁,若日日见那盛饰淡抹的娇俏女子为一男人而暗生心机,即便赢了,她亦觉屈辱了常日所学。
西江月与西随安弃车步行于山间石板之上,看着目睹与无翎山比拟只算陡峭的山脉,却蓦地想到那整日游走于山壁间为她采药的怯懦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