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绝壁虽比不得无翎山奇险要峭,但亦有百余丈高,即便平常男人站于此处亦不免心生惶恐,可面前少女却面色如常,一双墨玉清泉般的眸子满落广寒,好似能看破民气普通,直直落在西随安身上。
“我不信!”西江月抬手,蓦地再次握住崖石之上的古剑剑柄,她本就清癯的身形,骨骼似被刹时抽离。
山顶阴云会聚,眨眼便是乌云压顶,眼下不过中午,天气却阴沉暗淡。
西江月闻言,身形未动,心中却如这高深清寒,“怎会?”
“方才那条……”
只是,当高卓再次抬首之时,刹时双眼发直,握刀之手青筋暴起,本来浑厚的嗓音也被压得极低,“回禀二爷,应是这山中猛兽。”参军府中马匹皆是练习有素,若非遇见山野猛兽,定然不会这般惶恐。
不待高卓看清那是何物,面前烈马刹时如遇天劫普通前蹄高抬,嘶鸣不止。
“那西某就多谢田公子了。”西随安含笑拱手,“只是,小女身子弱,淋不得雨,不知田公子可否借我等一批马。”
高卓当机立断,拔刀斩上马缰,而后翻身下车,再用身材死死抵住车身,才堪堪躲过坠崖之险。
“公子善心聘请,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高卓话未说完,便被马车内的西随安笑言打断,“只是不知公子贵姓大名?”
他为七彩与四喜拭去身上雨水以后,换了身洁净衣袍,才从房内提来两个大食盒。
平常马匹,皆是脚程之物,面前此人让马拉车竟要与其相商,乃至以物相贿。
高卓环顾房间内品类繁多脾气差异的植物,面色抽动,很久才直身抱拳道:“是。”
高卓闻言心中莫名,面上神情更似吃了鸡毛。
马蹄飞速起落间,带起泥水飞溅。
车夫打量着面前男人,只见他身前背一布袋,布袋里一个浑圆脑袋白脸黑眼,竟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幼年大猫熊,而那人身后草丛当中,一通体金黄的蟒蛇一闪而逝。
田十遵循前后挨次,一一投喂。
山林吼怒间。
西随安将一粒护心丹放入西江月口中,而后用内力强行让她服下,他看着面前少女,眸中幽色渐深,“这一关,你毕竟是要过的。”
山风乍起,卷起少女浅纱墨发,随风翻飞。
高卓看着面前场景心中生疑,方欲说些甚么,却被西随安抬手止住。
高卓看着脚边不竭滚落的山石,道:“二爷,部属无能让马吃惊了,还请二爷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