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却似玉雕普通,不躲不避。
很久,苏幕遮见怀中少女还是毫无反应,无法将人缓缓放回床榻之上,捧起她那一双比平常世家蜜斯要略大一些的脚,放于榻边素玉软枕上。
药膏清冷入骨,顷刻淡了她脚掌炙烤疼痛。
方才言行孟浪的男人,敛衣坐在床边脚踏上,通俗眸光尽敛锋芒,唯余不忍。
“本来夫人喜好这般……内室之乐。”苏幕遮指尖悄悄搔弄西江月脚心无缺肌肤,媚眼如丝,面上挑逗笑意带着三分世故。
苏幕遮见耍宝无用,双手环住怀中少女,语气便也软了下来,“夫人勿怕,为夫并无歹意。”
西江月却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悄悄躺在床上,面无神采凝睇窗外残月。
苏幕遮广大手掌指节清楚,从白玉瓷盒内挑起些许续骨膏,在西江月脚掌上悄悄涂抹开来。
自始至终,苏幕遮目光未曾分开少女脚掌。
当真是暴殄天物!
苏幕遮口中气味划过少女脚掌掌心,不知是续骨膏的药效,还是其他,西江月咬牙,清冽眉眼微眯。
西江月脚上力道猛增,脚背蓄满满身内力,扫向床下苏幕遮手中续骨膏,待他抬首分神之时,她身形翻转,另一脚踢向男人脖颈。
他拇指力道均匀地轻揉水泡四周皮肉,手中银针紧贴那粉色脚掌刺入水泡内,而后将此中脓液一一挤出。
待将双足上的水泡一一挑破,少女额间遍及细汗,却还是一言不发。
即便床上少女面上并无涓滴神情,他亦万分谨慎。
寂月初升,广寒邻窗落在两人身上,望一眼,忽觉星斗烂漫。
“夫人有事叮咛她们便可。”苏幕遮抬手解下西江月手脚束缚,叮嘱道:“为夫去去便回,夫人无需过分思念。”
“夫人所说瞎子春花,是谁?”苏幕遮盯着身前少女,面带猎奇。
苏幕遮双眸微阖,醉于少女墨发暗香。
“如果痛,就喊出来。”男人再次叮咛,声音多了些许当真。
斯须,当两名侍女刚抬着马桶走出西江月地点房间,便见苏幕遮抬步而来,痴笑为她擦拭双手,“夫人连手也这般都雅。”
还是杜口不言的西江月,一双墨玉清泉的眸子落在苏幕遮手中白玉瓷盒上,眸底似有阴暗翻涌。
那是半月前,她与木易路过禹州之时,亲手送于宋良安的,即便世人能仿那白玉瓷盒,却做不出如此奇效的续骨膏。
平常武夫视若珍宝的生骨神药,却被他当作祛疤之物。
一向沉默不语的西江月,终还是开了口,“你与瞎子春花,究竟是何干系?”
“夫人身上有伤,万不成这般心急。”如潺潺流水的开朗声音缓缓响起,他口中气味拂过西江月耳畔鬓发,似挑逗似逗弄,更带着三分似真似假的羞怯,如同邻家少女莞尔一笑,便将脸半埋在西江月脖间,低声道:“为夫,还未筹办好……”
指尖药膏已涂抹洁净,苏幕遮侧身伸手拿起余下药膏。
夜风微凉,男人逆光而坐,声音瞬如广寒银钩,字字诛心,“鹤神仙秘制的续骨膏,有生骨之效,决然是不能便宜了外人。”特别是曾对西江月有所威胁之人。
不管苏幕遮言行如何厚颜无耻,他怀中被锦被包裹的清隽少女始终一言不发,似是已知本身处境,被监禁以后她连涓滴挣扎也无。
这个男人所知、所做之事,当真很多。
重获自在的西江月,未再脱手,只看了眼面前装潢极简且包裹锦缎的马桶。
少女双足如玉,肌肤白净温润,脚掌却伤痕遍及。
“如果痛,就喊出来。”苏幕遮言罢,从怀中取出由锦帕包裹的三枚银针,恰是半月前,西江月在破庙中攻击他的那三枚。
不想,苏幕遮看似早已放松警戒,部下行动却未有涓滴游移,只见他拍地起家,并未焦急去接腾空缺玉瓷盒,而是抬手扯下一段青影纱帐,他手腕翻转间已将西江月双腿绑在床榻帷帐上,这才伸手接住空中白玉瓷盒。